第一百八十五章 浮雲遮望眼(第2/2頁)

這個私生子就是王化雲,今天的香港名流,同樣擁有一個爵士稱號,但他更傾向於北京,一度做到過全國政協副主席的位子,以此可見老王蹇布局之老道,如果是他其他兒子繼承主業,恐怕王家百年基業就要敗了。

李勝男腦子裏想著王蹇,正心猿意馬,MSN上莊尼打了一行字:我有重大發現,但是網路上不方便講,我這個周末飛去香港找你。

“關於什麽事的發現?”李勝男回了一句,嘴角揚起一個弧度,莊尼真可愛,說什麽網路不方便講,分明就是想借機會來見自己,一解相思之苦。

“關於王海昆殺人案,不能說太多了,網路不安全。”莊尼打出一行字來。

“好的,我去接你機。”李勝男也打出一行字。

周末,李勝男來到赤臘角機場,在出站口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莊尼,打他電話,沒人接,再打,終於有人接了,是個鬼佬的聲音,告訴李勝男,這個手機的主人正在急救,是車禍。

李勝男頓時慌了,用其他方式聯系到了莊尼的加拿大同事打聽到底出了什麽事,原來莊尼在去機場的路上被一輛偷來的卡車撞了,身負重傷,肇事者逃逸不見。

焦灼的等待,幾個小時後,噩耗傳來,莊尼傷重不治,離開了。

李勝男請了假,買了一張機票飛去溫哥華,在細雨中送別了莊尼,她懷疑這不是一般的車禍,而是一起謀殺,但是加拿大警方和莊尼的家人並不這麽認為,他們也不願意配合李勝男進行調查,都說讓逝者安息是最好的選擇。

但李勝男還是以慰問家屬的名義來到莊尼家,走進了莊尼的房間,曾幾何時,兩人面對著電腦徹夜聊天,莊尼就坐在這張椅子上,面對的是這台電腦,李勝男靈機一動,拉開抽屜找到一個小梅花螺絲刀,拆開了電腦機箱蓋,但是在應該放硬盤的位置空空如也。

這下她更確信莊尼是被謀殺的了,同時徹骨的寒冷襲來,他們能殺莊尼,也能殺自己,只要是接觸到秘密的人,統統要死。

李勝男抱緊雙臂,瑟瑟發抖,眼淚撲簌簌流出來,身為警察,她從未如此無助,如此恐懼。

……

四川,甘孜草原,寧瑪紮西騎著摩托車載著兩個水桶去河邊取水,雖然高原的冬天極其嚴寒,但這條河從不結冰,水質清澈,是寧瑪紮西家和牧民們的飲用水源。

河對岸遠遠走過來一個人,寧瑪紮西站起來等待,這地方經常會有內地的徒步旅行者出現,這個季節是無法泅渡的,只能往上遊走幾十公裏從水淺處過去,但是那個人走近之後,寧瑪紮西才發現他不是旅行者,而是一個蓋當娃。

蓋當娃就是藏密隱者,或者說修行者,關於這類人的傳奇故事很多,寧瑪紮西也聽祖輩說過一些,他用藏語加手勢示意那個蓋當娃向上遊繞行,但對方置若罔聞,微笑著脫下衣服,其實僅僅是一件單薄的僧袍而已,連鞋子都沒穿,就這樣手托著衣服,從冰冷的河水中走了過來。

寧瑪紮西撓著腦子看不懂了,夏天他曾在河裏潛泳,知道這裏的深度能淹沒一個成人,水卻只漫到蓋當娃的胸口,難道是冬季枯水期,嗯,一定是的。

轉眼間,蓋當娃就上了岸,穿上了僧袍,寧瑪紮西上前邀請他去家裏做客,喝一杯奶茶補充能量。

蓋當娃答應了,他跟著寧瑪紮西的摩托車快速行走,居然不落下風。

寧瑪紮西家裏很富裕,有柴油發電機和各種電器,墻上掛著家庭合影,蓋當娃一邊喝著奶茶一邊閑聊,聽寧瑪紮西說著家裏的故事。

蓋當娃走到墻邊,看著合影上的每一張面孔,忽然指著劉沂蒙問道:“這是誰?”

“我最小的一個小姨子,叫劉沂蒙。”寧瑪紮西說。

蓋當娃清臒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溫情。

“我叫寧瑪紮西,你怎麽稱呼?”大姐夫問道。

“我叫香巴。”蓋當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