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拼接的廢墟 (第2/3頁)

忽然臧海的手機響了,居然是陸剛打來的,原來劉昆侖的手機沒電一直聯系不上,陸副總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劉昆侖接了電話,簡單說了幾句,說臧海備車,我回去一趟。

當陸剛見到劉昆侖的時候簡直驚呆了,他整個人都瘦的脫形了,兩只眼睛是紅的,身上汙穢不堪,散發著垃圾堆的臭味,像是個一年沒洗澡的精神病盲流。

“昆侖,想開點。”陸剛知道劉昆侖女朋友被殺的事情,但不知道怎麽勸才好,只能空泛的讓他想開點。實際上這種花邊新聞在大市場傳播的很廣泛,大家都等著看劉昆侖“血濺鴛鴦樓”的戲碼呢。

“我沒事,陸總,我可以工作。”劉昆侖說。

“不忙,你先洗個澡,換一身衣服。”陸剛不由分說,拉著許慶良將劉昆侖拖到洗浴中心,陪他洗澡,陪他上樓躺在休息大廳的角落裏嘮嗑。

“兄弟,你經歷的這些,我也經歷過。”陸剛嘆了口氣,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天花板,開始回憶往事。

“八年前,我那時候還沒結婚,有個很相愛的女友,當然不是傲天的媽媽,是另外一個人,我們是紡織廠的同事,後來一起出來創業,她很有能力,很有智慧,我是被她引領著前行的,後來因為涉及到巨大的利益,她失蹤了,我相信她是被人殺害的,被殺的時候,她……她肚裏有我的孩子。”

劉昆侖一凜,沒想到陸剛有這樣的血海深仇,但是據自己所知,陸剛也正是八年前結的婚,他的兒子陸傲天今年差不多七歲的樣子,也就是說,這邊陸剛的女朋友被殺,那邊陸剛結婚生子,兩件事同步進行。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人生總有許許多多的無奈,得忍啊,不忍又如何,沒有實力的憤怒毫無意義。”陸剛這句話和韋康曾經教導劉昆侖的一模一樣,一個字都沒改。

“仇,一定要報,我等他從監獄出來……”陸剛話沒說完,被許慶良阻止了。

“小劉,人死不能復生,你折磨自己沒意思,把生活過好,比什麽都強,大家都知道你重情重義,是個漢子。”許慶良斟酌一下語言,還是說出最想說的一句,“大丈夫何患無妻啊。”

劉昆侖搖搖頭,如果說陸剛是梟雄,那許慶良只是個生意人,腦子裏都是利益和權衡,而自己更向往的是書上寫的那種春秋時期的俠義故事,對陌生人可以以命相托,受托的俠客也以命相報,人生就是一次暢快淋漓的快意恩仇。

不過自己欠了陸剛很多人情,只顧自己報仇,不想著報恩,也不是大丈夫所為,劉昆侖說道:“陸總,具體什麽事兒,您說一下吧。”

陸剛見劉昆侖情緒正常穩定,也就直說了,確實有個*煩,這個麻煩並不是清欠辦的活兒,而是鄧總指派給陸剛的任務,也是一個很棘手的歷史遺留問題,金橋大市場的用地原屬物資局,這塊地有一個邊角在八十年代借給儀表局使用,後來又被儀表局分給職工當成宿舍,兩家單位多年訴訟,物資局勝訴,但是被告人占著地方不願走,儀表局已經不復存在,物資局也撤銷了,兩家主體都沒了,官司還在。

現在大市場地塊寸土寸金,這一處占地五百平米的地皮價值不菲,拿回來對外出租,開個銀行、移動營業廳什麽的,絕對日進鬥金,遇上釘子戶,法院強制執行都搞不定,就得劉昆侖這樣的狠角色出馬了。

“軟磨硬泡用過了,放火扔蛇也用過了,我是真沒招了。”陸剛苦笑道,“要不然我也不會麻煩你。”

“我去處理。”劉昆侖起了身。

釘子戶姓魏,原來是儀表局下屬光學儀器廠的工人,今年五十多歲,早就下崗,在火車站一帶混飯吃,算是惡霸地痞,所以陸剛的那些社會套路對他無效,老魏把家裏布置的像鐵桶一般,拿磚頭把屋門封了,墻上拉著鐵絲網,家裏自備柴油發電機和盛水的大缸,每天用煤氣灶做飯吃,真的像釘子一樣楔在這裏,他的訴求很簡單,大市場五百平米的鋪面,外加一套住宅,三百萬賠償,這邊到位那邊立馬就搬。

劉昆侖第一次登門,老魏以禮相待,說劉昆侖我認識你,你沒必要來,別以為你殺過幾個人就能嚇住我,論不要命,你還嫩點。

老魏客氣,但老魏養的幾條狗就沒這麽客氣了,劉昆侖身上有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煞氣,尋常畜生見他都不敢出聲的,但老魏養的這兩條狗不一般,是傳說中能對陣獅子的藏獒。

這兩只藏獒來歷不簡單,是老魏從馬俊仁哪裏買來的名種,個頭巨大,加上黑褐色的鬃毛就跟小型獅子一般,已經超出了狗的定義,它們不怕劉昆侖,狂吠不已,把鐵鏈蹦成一條線,老魏這邊一松手,劉昆侖就會被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