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怒放的生命 (第2/2頁)

劉齊定睛一看,嘴角一撇:“這塗的啥玩意,狗屁不通嘛。”

林海櫻無言以對,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說:“其實……這幅墻畫是以強烈激情刻畫出來的,筆觸縱橫交錯,色彩肆意揮灑,沒有明晰的界限和秩序,其實是一幅很驚艷的作品……”

劉齊扶了扶眼鏡,再次仔細欣賞,依然沒找出亮點,但是卻發現這幅所謂的畫,事實上的浪費顏料的垃圾是塗抹在東門墻上,而且浪費的是自己的丙烯顏料!

“我知道是誰幹的了!”宣傳科劉副科長火冒三丈,顏料是存放在東門崗亭裏的,只有劉昆侖有這個膽子,有這個惡趣味會幹這種事。

劉齊帶著林海櫻匆匆來到東門崗亭,探頭一看,顏料罐果然都不見了,他倒是沒注意到老馬神情沮喪,悶悶不樂。

“老馬,看見劉昆侖?”劉齊怒喝道。

馬後炮看看*,沒答話。

“我的顏料是被他糟蹋了吧?”劉齊繼續問道。

這時林海櫻才恍然大悟,原來墻畫就是少年畫的,怪不得昨天就感覺到了,畫和人的氣質那麽搭。

“人沒了。”馬後炮說,他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人,當年在越南親眼目睹戰友肚破腸流都沒掉眼淚,現在提到小劉的死,鼻子竟然有些酸。

人老了,心就軟,馬後炮想。

“沒了?上哪兒去了?”劉齊今天來得晚,還沒聽說這個爆炸性新聞。

正好有個商戶路過,便繪聲繪色的告訴*,昨晚上有倆殺手在僻靜處伏擊劉昆侖,把他頭給砍了。

劉齊驚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林海櫻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對,不是砍頭,是割喉,跟殺雞一樣,割喉死的,一刀斃命,是南方來的殺手,專門尋仇的。”另一個商戶補充道。

“我靠……”劉齊倒吸一口涼氣,再也不提顏料這茬了。

林海櫻悄悄走了,她感覺就像做了一個夢,現實如此殘酷,昨天還陽光燦爛的少年就爆出死訊,而且是死於殘忍的仇殺,這大概就是近江的江湖吧。

回到家裏,海櫻沉默了許久,打開電腦,登錄OICQ和MSN,打開郵箱收信件,她的導師,中央美院美術系的一位教授的回信上盛贊了那幅畫,說其筆風迅疾猛烈粗重,將歐洲立體主義、超現實主義與表現主義的風格融於一體,很有已故世界頂級藝術大師、抽象表現主義畫家威廉.德.庫寧的神韻,在新的末尾,教授詢問海櫻此畫作者的詳細信息。

海櫻回復,作者已死,並且附上了劉昆侖生命中最後一張照片。

……

武警總醫院外科病房,劉昆侖躺在病床上,頸部已經做了縫合手術,包紮的嚴嚴實實,旁邊躺椅上睡著春韭,她忙乎了一夜,從物資醫院出來之後,本來是打算去醫科大附院的,但是救護車突然出了故障,於是春韭硬是站在馬路中間攔了一輛過路的車,把劉昆侖送到了更近一些的武警總隊醫院,因為傷者失血過多,春韭還獻了血,這會兒正在補覺。

劉昆侖聽醫生說了,兇手比較業余,沒切斷他的頸部大動脈,那樣的話幾秒鐘內大腦就失去供血導致昏迷進而死亡,神仙都救不了,兇手只切開了他的氣管,造成頸部開放性損傷,看起來駭人,其實要不了命的。

“氣管切開不是啥大問題,是臨床最常用的急救手術而已,不過你小子也是夠走運,萬一血嗆到氣管裏,你也得完。”醫生這樣說。

劉昆侖也覺得自己萬幸,只是不知道那倆殺手咋樣了,被自己捅了一刀的應該活不了,騎摩托跑掉的那個就難說了。

病房的門無聲的開啟,一個精瘦的幹練男子走了進來,沖劉昆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遞過來警官證,原來這人叫張湘渝,是刑偵大隊的警官。

劉昆侖不能說話,正能以筆錄的形式接受警方詢問。

張湘渝的小本子上寫滿了兩頁紙,他看了一遍,點點頭:“字寫的不錯,練過?”

劉昆侖搖搖頭,指指門外,做了個抽煙的手勢。

“我靠,傷成這樣還想抽煙。”張湘渝撇嘴贊嘆,帶他到樓梯間,點了兩支煙遞給劉昆侖一支。

“死了倆人,一個死在當場,心臟中了一刀當時就掛了,還有一個,屍體在三公裏外被環衛工人發現,騎著摩托栽河溝裏去了,後背上插了一把飛刀,經查是越戰時期的美軍M7型刺刀,刀柄上有你的指紋,這倆都是你幹的吧?”

劉昆侖點點頭,抓過本子寫了四個字:“我要出院!”

張湘渝就笑了:“出院?兩條人命啊,出院就得進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