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高姐夫 (第2/3頁)

來到物資局醫院,在外科病房找到了高俊玲,劉昆侖差點沒認出來,高俊玲頭上包著紗布,兩個眼睛烏青,臉也腫了,分明是被人打的。

“高姐,誰幹的?”劉昆侖義憤填膺,而春韭則拎一下桌上的熱水瓶,發現是空的,於是找地方打熱水去了。

“還能是誰,那個殺千刀的賭棍。”高俊玲說話都漏風,牙都打掉了兩顆。

劉昆侖明白了,殺千刀的賭棍是高姐的對象,一個叫田大器的家夥,平時遊手好閑,吃喝嫖賭抽,尤其喜歡耍錢賭博,而且牌技很臭,賭輸了就來找老婆要錢,不給就打,高姐米線攤子很來錢,可是家裏卻沒買房子沒買車,弄倆錢全都砸在賭桌上了。

高俊玲開始絮叨,眼淚從腫成一條縫的眼睛裏流出來,她說自己二十二歲嫁過來,七八年就沒享過福,老公啥活不幹,店面全靠自己支撐,起早貪黑不舍得吃不舍得花,掙的錢全讓他輸光了,上回開學,連孩子的學費都是借的。

“我找他去。”劉昆侖憤然起身,他眼裏不揉沙子,這種男人就該教訓,高姐是外鄉人嫁過來的,沒有娘家人撐腰,自己就要幫她出這口氣。

田大器也是混火車站廣場的無賴漢一個,他沒有正經職業,但是仗著舅舅是金橋大市場的書記,所以在地段最好的位置弄了個攤子,他有恃無恐,高俊玲敢和他離婚,一句話攤子就收回。

劉昆侖找到田大器的時候,他很稀罕的沒有在牌桌上,而是剛喝過一場大酒回來,這家夥人高馬大,一米八幾的個頭,壯得像頭熊,據說早年練過摔跤,有點功夫,要不也沒法把高俊玲這種身板的娘們打成這樣。

田大器叼著煙,敞著懷,腳步輕飄飄地走在站前路上,一張大臉紅的像關公,沒留意到身邊跟過來一個人,和他相比,劉昆侖簡直瘦弱的像個小雞子,矮了半頭不說,體重差了整整一半。

劉昆侖仰著頭說話:“田哥,我給你說個事兒,嫂子不容易,你以後別老打她了,有啥話好好說不行麽?”

田大器斜著眼看劉昆侖,認識,不就是東門崗亭的保安麽,他說:“怎麽滴,弟弟,教訓起我來了,我和你們保衛科熊科長是一拜的把兄弟你知道不,論輩分你得喊我一聲叔,我他媽的揍自己老婆,你管的著麽?操!”

劉昆侖說:“田哥,咱講點理行不……”

田大器站住腳,眼皮一翻:“我就不講理,草你媽的,你能把我怎麽滴吧?”

劉昆侖火氣直往上竄:“你再和我娘了吧唧的,我現在就打你媽了個B的!”

田大器擼袖子就要來揪劉昆侖的衣領,還沒伸過來手呢,就被劉昆侖跳起來一手勾住脖頸,一手迅猛無比的招呼下去,第一拳打在喉結上,然後化拳為掌自下而上推在下巴上,第三拳砸在鼻梁骨上,第四拳封眼睛,一串組合拳下來,劉昆侖全身而退,田大器慢慢蹲下身子,捂著鼻子幹嚎起來。

站前路上開店的擺攤的走路的坐車的,全都目睹了這一幕,年輕的保衛幹事痛打火車站一霸。

而劉昆侖,沒事人一樣溜溜達達走遠了。

……

接下來的幾天,田大器放話出來說要弄死劉昆侖,高俊玲傷勢稍微好一些就出院了,繼續起早貪黑經營米線攤,而劉昆侖依然值班站崗,但隨身攜帶長短家夥,不敢懈怠。

不知道為什麽,田大器嘴上叫的兇,卻一直沒來尋仇,劉昆侖便繼續自己的計劃去了,這天中午,他交班之後換了便服,那一套許久沒穿的雅戈爾西裝,放在箱子裏壓了很久,折痕明顯,但穿在他身上依然英挺瀟灑。

劉昆侖帶了一把刀,還是上回馬後炮幫他預備的陽江大砍刀,他用報紙包裹了藏在身上,在大市場裏到處溜達,尋找扒手。

佛爺和他的手下已經一個不拉的被劉昆侖認全了,這段時間他幹的就是這個事兒,他一出動,扒手團夥裏的猴子就遠遠跟著,給其他同夥通風報信,所以劉昆侖在市場裏溜了兩圈,他在的位置,方圓一百米是肯定沒有人偷東西的,但是其他地方該咋樣還咋樣。

劉昆侖很快意識到了扒手團夥的對策,他轉身沖猴子走過去,猴子並不慌張,捉賊拿贓,他今天沒開工,身上更沒贓物,劉昆侖又能拿他怎麽著呢,只能幹瞪眼,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狡黠一笑。

這一笑更是激怒了劉昆侖,他從懷裏掏出了長條報紙包來,猴子立刻發覺自己犯了個大錯誤,劉昆侖根本就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家夥,要按套話他也不會當街毆打田大偉了,猴子扭頭就走,快馬加鞭,劉昆侖扯開報紙,亮出明晃晃的大砍刀在後面疾追。

追擊沿著市場內的主幹道進行,猴子跑的飛快,時不時回頭查看敵情,將路邊的雜物弄倒來阻礙追兵,但劉昆侖比他更加敏捷,遇到障礙物一躍而過,英姿颯颯,最終他在東門內追上了猴子,一腳踹翻,揮起大砍刀就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