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征程 (第2/3頁)

蘇家的別墅也被查封,蘇晴和阿姨下落不明,劉昆侖像個瘋子一般在城市裏到處遊逛,晚上回去吃了飯,睡一覺,第二天接著逛,整個人快速消瘦下去,直到元宵節後的第三天,一個穿風衣的家夥找到了他。

那個人開一輛黑色的普桑,在樓下把劉昆侖截住,讓他上車,給他亮了一下證件,劉昆侖對警察毫無感覺,他冷冷道:“啥事?該交代的我都交代過了。”但對方一句話就讓他改變了對抗的態度。

那人說:“韋康是我弟弟,你是韋康的弟弟,那麽你也是我的弟弟,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是公安局,穿風衣的人似乎很吃得開,他帶著劉昆侖去填表拍照,辦完這些手續後,他說:“十天之後你來拿身份證,從今往後,你就不是黑戶了。”

劉昆侖熱淚盈眶,並不是為自己結束黑戶生涯,而是因為幫自己解決身份問題是康哥的承諾。

風衣男叫詹樹森,身份顯赫,是近江公安局所有刑警的頭兒,剛扶正的支隊長,他很有能量,說話算數,他不但幫劉昆侖解決了戶口問題,還給他安排了一個不錯的工作,在金橋大市場做管理員。

金橋大市場毗鄰近江火車站和長途汽車總站,公交線路也有三四條,每天的人流量極其巨大,大市場原來是物資局的倉庫,後來企業改制,做成了一個集批發零售於一體的小商品大市場,再加上周邊雲集來的飲食攤販,坐擁巨大的客流量,可謂日進鬥金,就算是買冰糕的攤販,一個夏天下來,也能有幾十萬的收入。

市場屬於物資局下屬三產,集體所有制性質,也算是個公家單位,職工一二百號人,工資獎金都比一般單位高,能進這裏上班的,基本上都是關系戶。

劉昆侖是自己過來的,他依照詹樹森的囑咐到市場辦公室找副總經理陸剛,這是個三十來歲的幹練男子,雖然是副總,卻沒有自己的辦公室,和同事們在一起辦公,他親自帶劉昆侖到人事科辦理入職手續,人事科長還難為了他們一下,說進人需要鄧總批條子,不然不好辦,陸剛說都打過招呼了,程序上作難就算了,先上班,等鄧總出差回來再補就是。

出了人事科,陸剛對劉昆侖說:“本來安排你去市場管理科的,不過那邊編制滿了,你先到保衛科幹兩天吧,等有機會我再給你轉崗。”

劉昆侖根本不在乎這些,自然點頭答應,跟著陸剛來到保衛科,這邊是靠近市場大門的一間大屋,裏面煙霧繚繞,保衛幹事們閑坐著喝茶聊天,見陸剛來了也就是點頭笑笑而已,陸剛笑眯眯和他們打招呼,找到熊科長,說這是詹支隊的弟弟,就交給你了。

熊科長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酒糟鼻,一張關公似的大紅臉,穿著黑皮夾克和老式馬褲呢綠警褲,煙不離手,斜眼瞅瞅又黑又瘦的劉昆侖,粗聲大嗓說行,就擱我這兒幹吧,老馬,給小劉找身衣服,拿套家夥,今天就上班。

劉昆侖領到了自己的保衛制服,一套上綠下藍毛滌混紡的老式經濟警察冬服,松枝領徽,肩膀上是藍盾,臂章上寫著經警,一根褐色人造革武裝帶,橡皮棍和手電筒,就是他的裝備。

老馬是帶他的師傅,大號馬千裏,人稱馬後炮,一個四十來歲混吃等死的老保衛,拎著大號黃桃罐頭瓶做的茶杯,裏面裝滿黑乎乎的濃茶,老資格們都不穿制服,更不挎武裝帶,而是上面隨便穿自己的衣服,下面一條藍警褲,胳膊上戴個紅袖章表明身份就行。

劉昆侖跟老馬一組,負責市場東門的治安,門外就是火車站廣場,隔著路就是11路公交調度站,兩個月前劉昆侖就是在這兒把那幫公交扒手制的服服帖帖的。

時過境遷,劉昆侖的鋒芒銳氣都被哀傷掩蓋,在同事眼裏,他只是一個木訥的,黑瘦的,公安局某人介紹的鄉下親戚,和大市場上百名臨時工一樣,在這兒混一個月六百塊錢的工資而已。

老馬經常偷懶耍滑,崗亭裏就劉昆侖一個人,他呆呆的看著廣場上的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看批發貨物的外地小販拖著彩條布行李包行色匆匆,看假乞丐騙錢,看送別的情侶,看世間百態。

冬去春來,逛大市場的女生都換上了鮮艷的春裝,崗亭裏兩人閑坐著,老馬捧著茶杯笑道:“*又要開張了。”

那是倆個傻乎乎的女學生,圍在*三輪車旁,切糕幫的套路舉世皆知,但仍有傻子上當受騙,小販切下巨大的一坨來,開價一千五,不要也得要,不掏錢這邊就掏刀子。

一般來說,受騙的總會掏錢服軟,權當買個教訓,下回不再靠近切糕就是,可這回小販刀子斜切的多了些,一千五不是個小數目,而且他們都是團夥出動,三四兩三輪車,五六個人都帶著刀,倆女生沒帶這麽多錢,嚇得瑟瑟發抖,聲音都在顫抖,路人匆匆,連圍觀的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