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諫

韋康更加絕望,劉昆侖僥幸沒死,但他馬上也會死了,因為PPK的子彈已經打光,毒販把自己打死後,轉身一槍就會把劉昆侖徹底打死。

毒販從韋康的瞳孔倒影中發現了異樣,猛然回身,但是已經晚了,劉昆侖手中的槍發射出一團火焰,第一發子彈就準確擊中毒販的前額,在他眉心開了一個洞,在他腦子裏橫著前行,掀開了後腦勺,內容物噴了韋康一臉。

危險解除,韋康長出了一口氣,躺在座位上喘了幾口粗氣,擦把臉,下車,撿起毒販的自動步槍,喊一聲:“沒事吧!”

“肋骨興許斷了幾根,不過不礙事。”劉昆侖說,“康哥你救了我一命,要沒有防彈衣,剛才我就死了。”說著從防彈衣下面拽出一塊嵌著彈頭的鋼板來,原來他自行給凱夫拉防彈衣加了內襯,二者結合這才擋得住步槍子彈。

“說什麽呢,你還救了我一命呢,要不是你那一槍,我就死了。”韋康說,“對了,你哪來的子彈。”

劉昆侖將PPK倒持著遞回去,說:“上回你教我打槍,我把子彈殼撿回去,找老邢重新裝了**和子彈頭,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原來上回劉昆侖交給臟孩的那包東西就是子彈殼,老邢人稱槍神,在鐵道旁搭了間小屋專門造槍造子彈,算是道上的技術人才,也是大垃圾場範圍的人,所以劉昆侖知道他,這一批子彈殼並不是每一枚都能用得上,老邢只裝出六發新子彈來,彈頭用的是自己灌注的鉛彈,射程近,但是威力不小,等同於炸子兒達姆彈。

剛才劉昆侖挨了一記短點射,軀幹位置中了三發子彈,開槍的人槍法極好,三發子彈命中位置極為接近,都打在鋼板上,巨大的沖擊力將他打的倒飛出幾米遠,肋骨被撞斷,疼的齜牙咧嘴差點休克,一時半會爬不起來,眼瞅著剩下那名搶手要過來補槍,那可真的完蛋了,幸虧康哥出手,把他引走了,劉昆侖這才忍痛爬起來,走到毒販屍體前檢查槍械,那支步槍已經打空了,毒販身上沒有彈匣了,也沒有手槍,他只能拔了匕首繼續當武器。

好在不遠處的地方丟著一把打空了的PPK,這時候時間已經來不及重新裝填彈匣,再晚一步韋康就要被人打死了,所以他拉開槍膛填了一枚子彈進去,回膛,開槍,當場打死了最後一個毒販。

“你小子可以。”韋康可以想象剛才發生的一幕,他收了槍,拍拍劉昆侖的肩膀,向車間走去。

劉昆侖在那個被爆頭的家夥身上,搜出了一把異形五四,扳機上沖了三個孔,握把位置明顯粗壯了許多,卸下彈匣一看,是雙排單進的7.62手槍彈,估計是某種外貿型號。他不動聲色將槍插在腰間,用上衣遮住。

兩人把化工廠裏裏外外,仔仔細細抄了一遍,確實沒有第三個人在,除了大批制毒原料外,又有重大發現,在一間儲存室內有大量的塑料布包裹嚴密的白色結晶,數量極其龐大,數不勝數,還有一批武器彈藥,包括一支用步*裝的*發射器和五枚45毫米槍發*,以及十幾枚美式*。

毒案和槍案是並生的,有毒必有槍,販毒是死罪,所以犯罪分子往往配備槍械,很多毒販在交易時懷揣*,遇到警察就來個同歸於盡,但武裝到這種程度的,確實少見。

“這就是*成品。”韋康指著那些白色結晶說,回頭看劉昆侖,“咱們破了一個驚天大案,也許是江東有史以來最大的*案。”

“不行了,康哥,得換條褲子了。”劉昆侖說,被汙水浸透的褲子貼著大腿,濕冷無比,再不換下來就得關節炎了。

化工廠有宿舍,有四個人的床位,有換洗衣服,兩人找了褲子和鞋換上,圍著電暖氣烤火,這兒的用電不通過供電局的市電,而是自己用柴油機發電,桌上還有酒菜,劉昆侖拿起瓶子對嘴喝了一口,遞給韋康,兩人對飲起來,將剩下的半瓶茅台給幹了。

兩具屍體一東一西,血跡已經幹涸,鞭炮聲零落下來,雪花飛舞,從小雪變成了鵝毛大雪,倆兄弟在電暖氣旁商量起未來。

“沒想到咱們這個二人組合幹的第一炮買賣就這麽大。”劉昆侖笑道,掏出煙來,點了兩支,遞給康哥一支,此時此刻,他才覺得自己夠格能和康哥坐在一起,只不過腿肚子卻在轉筋,這是後怕的,人總歸會有恐懼,在面臨死亡的時刻或許不會,但事後想起來曾經和死神擦肩而過,還是要毛骨悚然。

韋康看他拿煙的手都在哆嗦,笑道:“第一次殺人吧?”

劉昆侖差點哭了:“康哥,誰沒事殺人啊,打架是常事,殺人沒幹過。”

“我當兵的時候,打死過幾個人。”韋康說,深深吸了一口煙,似乎不願回憶往事,“殺人,哪怕是殺壞人,都挺惡心的。”剛才他認真的洗了一個臉,把*血跡都洗幹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