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隱姓埋名做個老實人?

其實讓白浩南有點進退維谷的還是心態。

這一刻他終於有些想站在陽光底下了,或者說他其實一直是向往光明的,換做以前,再討厭嗑藥的也不會去多說什麽車牌號。

潛意識裏還是被那個逃亡的身份影響了。

特別是第二天這幾位警察所屬的分局專門送了張錦旗過來,感謝劉豪同志第一時間主動營救,並且通知醫院來急救,還提供了第一手的案情資料,到做錦旗的這會兒,那個肇事者已經被抓到了,確實是吸毒致幻,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現在據說是爹媽有點錢正在先賠償,秀兒的車已經送去修,摩托車賠新的,所有醫藥費承擔還有賠償,但撞傷了六人的事兒肯定跑不掉,有重症監護室的護士打電話過來說,中午那個肇事者的父母跑到幾位警察病房外面跪著:“早幹嘛去了,子不教父之過!”

好像就是斷腿警察說的那樣,他們對白浩南僅僅走到記錄在案的地步,連那份目擊口供上都只要他留下姓名和電話號碼,壓根兒就沒問他身份證號之類,不知道是因為事情太突然還是忙亂了下,反正只要不到身份證這一步,白浩南看上去就不會暴露。

所以現在的劉豪劉教練就是得到一片贊揚的光明人物。

作為附屬一院聘請的足球隊教練,居然得到外面警察局的感謝表揚,院裏面雖然不太在意這種小事,但也派了個分管後勤的領導來出場面的,劉豪同志一直都是我們培養的好同志之類。

花花轎子人擡人嘛,反正都沒有壞處的。

這是白浩南以前在俱樂部的時候很少感受到的,因為他一直在老陳的羽翼下生活,那家夥對他從來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捶打,懶散、雞賊、皮癢癢之類伴隨白浩南長大的標簽,讓他幾乎沒有得到過正面表揚,甚至連在球隊裏面為了掩蓋他替老陳上半場觀察考察局面的安排,總是替補登場,讓俱樂部都不知道他實際上才是老陳的核心。

這是個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過正面表揚的孩子,他幾乎沒有體會過這種做點什麽被人表揚做得好的小小成就感,所以那最後一個球進了的時候,那種感覺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也不會後悔。

從內心來說他是多麽渴望被認可,可現在看似得到的一切,其實都是假的,隨時可能被戳穿的肥皂泡,哪怕不知道這個形容,白浩南也知道這一切隨時可能消失,現在笑眯眯的各位警察,只要發現自己身份是假的,隨時肯定翻臉把自己拘起來。

所以他有點說不出的難受,似乎有點扭曲,又有點不屑一顧,眼前這種生活不正是自己向往的麽,有美女泡,有球踢,還能養活自己,比在球隊的時候還要自在,可偏偏都是假的,多麽的讓自己有點惶惶不安啊,這是以前很少有的。

當然,最大的認可是姑娘,秀兒已經添油加醋的把豪哥臨危不亂的那些細節到處傳播了,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幫白浩南宣傳得好處,還是為了特意彰顯自己跟白浩南的關系,隱隱的宣布所有權,反正到下午幾乎所有來健身的護士都知道了,沒少跟白浩南嘻嘻哈哈,有幾位還偷偷踹他,然後訓練的時候青年醫師們也知道了這起案件,跟白浩南開玩笑問是不是要道喜之余,還是有問那位大四女生分手了麽?

畢竟按照大多數人的正常概念,如果這樣高調的宣布男女關系,一般還是意味著前面的感情已經結束了,哪有那麽明目張膽腳踏幾條船的。

這反而讓白浩南少了幾分獵艷的心情,訓練完畢以後不顧手機上秀兒發消息約他出去,自己開車回家了,當然還是那個喬瑩娜合租的房,只是一開門就有點詫異,整個房間被收拾一新,特別是白浩南的衣服。

順便說一句,從小都是集體生活的白浩南幾乎不會自己洗衣服,在體校那麽早跟女生廝混,就有小姑娘幫他洗衣服了,等到做了職業球員更是全部交給俱樂部後勤阿姨或者酒店來做這事兒,所以這一個多月,他不是經常買新衣服,就是拿到健身中心那邊找人洗,不是懶,是壓根兒就沒有自己洗的覺悟,屬於被人服侍慣了。

所以這屋裏就經常堆著穿過沒洗的臟衣服,起碼喬瑩娜走後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這裏全都這樣,有洗衣機他都懶得弄,外加本來隨處可見的瓶裝水瓶,別指望浩南哥會自己燒水喝,從來都是買瓶裝水喝了瓶子隨手扔。

但現在都不見了,外面陽台上掛著洗幹凈的,客廳沙發收拾後鋪上了新的防塵布,也等於是白浩南的新床單,玻璃茶幾這些都打掃幹凈能當鏡子使了。

白浩南第一反應是陳素芬這鬼丫頭回來了,以前在體校和俱樂部這貨都是這麽幹的,什麽時候不聲不響的回來把他所有私人物品,毫無隱私觀念的清理一遍,特別是某些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日本科教片都給明目張膽的擺在桌上或者床頭,再很嘲諷的擺兩盒紙巾在旁邊,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