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清香

回憶其實像一壇用玉米梗釀的劣質酒,剛釀出來的時候苦澀、刺鼻、難以下咽。而許多年後,當我們都快忘記它但是它又猛然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會驚奇的發現,原來當初那個讓我們嗤之以鼻的糟粕,如今已經被時間和磨難給淬煉得滴滴甘醇、意猶未盡。

有些東西確實很難被我們一直留意,就好想常常在身邊的人,我們很少去關注他們的喜怒哀樂,而真正到他們永遠離開我們的時候。我們卻會因為那些一度被忽略的點點滴滴而淚流滿面,懊悔但是無可奈何。

其實這也許就是被稱之為人生的東西,得到的都是不想要的,想得的卻始終離開一步之遙。

或者說,很多東西都是一種無形的貪欲在作祟,它讓我們看不清了,讓我們失去理智了,讓我們醉生夢死了。

我曾經在海鮮鯤的世界裏做過一場很長很長的夢,那時候我分不清那是美夢還是噩夢,但是現在。我可以清楚的知道,其實那真的是一場美夢,一場一度讓我可遇不可求的美夢。

但是事實是什麽呢?事實就是我根本不覺得那是一場美夢,因為我確實得到了我曾經失去的,而相對的,我失去了我現在得到的。

一樣的重一樣的沉,我選擇任何一條路,都不會碰到另外一條路上的人。從這一點我就能看出,其實天道它本身就是一道選擇題。

沒有勾和叉,只有ABCD。而不管怎麽選,它都不會去強迫誰,就好像我一樣。我從頭到尾都沒被任何一個人強迫過,誰也沒有。

每一件事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而選著選著就走到了現在這一步,時間不可逆轉,所以我也必須承擔下我自己選擇的後果。

這算是一種爺們的擔待吧,雖然這種擔待對另外一撥人來說,其實根本就是不負責任。事情本來就有兩面性,這根本沒有辦法避免,那我只能選一個大家都滿意的路去走了,就好像戰場裏上的格言,怕死的總是死的最快的。

麒麟用那些奇怪的球球造出了一個更大的球球,事實上,我本來以為他會弄出一個跟我長的一樣的人,就跟克隆一樣。

但是我完全高估了他的創造能力,他擺弄了很長很長時間,從白天擺弄到晚上,才弄出這麽一個比排球大不到哪裏去的白色球體。

難道就是用這個球來代替我麽?這是糊弄誰呢?或者說我本身就是長成這麽一個湯圓的樣子麽?

在他造球的過程中,下面跪著的人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奇怪,古今中外在這一次可算是看得完完整整了,從禦劍飛行的劍仙,到長著章魚腦袋像外星人一樣的怪物,再到穿著金光閃閃聖衣的聖鬥士。就跟開世博會一樣,從岐山的各個角落裏蜂擁而至,人數越來越多,多到我完全看不到邊了。

我有時候甚至很惡意的想,如果這時候真的有個隕石什麽的掉下來的話,那就真的沒我什麽事情了,反正大家一並全部玩完。

我也看到了王老二和老李,王老二換上了一套我有記憶以來最拉風最性感的衣服,我不知道是什麽材質,但是王老二此刻看上去顯得金光閃閃,就跟鍍了金的少林十八銅人一樣站在臨時假設的高台上,高台的高度剛剛好和我的視線平行,純黃金建造,而且還是純手工的。

這種恐怖的生產力,要是用來發展科技的話,我覺得岐山在二十年內絕對可以造出重型宇宙戰列艦。

“小雲兒,你贏了嘲風了。”王老二站在我鼻子前面不到五米的地方,在我看來他就好像停在我鼻頭的一只剛發育的蚊子。

不過我卻能很清晰的聽到他的聲音,他說我贏過了嘲風?他是不是到了老年癡呆階段,我不就是嘲風麽?

當然,我自我感覺我現在更多的是楊雲,嘲風可沒我這麽活潑。只不過我現在不能說話,一說話就泄了真氣了,那個大排球還在我身上繞來繞去。

“你贏了第一局,後面你要是能一路贏下去,過年我就請你吃烤腰子。”

王老二!你他媽的自己親口說的要請農家樂的,現在又改口吃烤腰子,還要個臉不要了?這麽大個年紀連自己說的話都這麽沒譜兒,活該你媳婦兒變閨女。

不過他說我贏了第一局?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好吧,趁著現在時間還有多,我先自己整理一下所有問題。首先,我是誰。這個答案很清楚,我是楊雲。我從哪來?這個問題說來話長了,嚴格說來,我其實違背了任何科學,因為我不但穿梭時空了,還變成了一坨很醜很怪的東西,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我已經餓了兩天了,居然沒有吃的東西。那麽,第三個問題,我要去哪?這個問題就有點殘忍了,如果我說我要去死,那我肯定接受不了,可是如果我不是去死的話,那我現在正在幹什麽?曬太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