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知兵非好戰(第2/3頁)

但是方毅卻根本沒有用任何機器,哪怕是小小的鉆頭都沒有動過。

自始至終,他就是一步一步,用各種普通的工具在進行雕琢。

先將玉球掏一個洞,快到中心時停下。

再在其對面掏一個洞,留下合適的距離。

重復這個動作幾次,整塊玉料便被掏成了有數個孔洞的玉球。

方毅抿著唇,深吸一口氣,換了柄特制的刀具,橫向切割。

這種刀具,是專門用來制作鬼工球的,陸子安只教過一次,他們平時都很少會用。

因為這刀具雖然擁有刀把,但是它的刀把與刀刃,是呈90度垂直的。

將刀探入每個孔裏面,依次進行切割,最終可以球的內層與外層徹底分離。

而在這個過程裏,他唯一需要掌控的就是每次切割的深度,必須完美地保持一致。

方毅的神情始終專注而冷靜,目光膠著於玉球之上,手裏流暢自如地切換著種類刀具。

沒有為難,也沒有停頓。

他參考牙雕球的工藝,把玉料掏挖多層以後,換了各種刻刀開始進行鏤雕。

明明姚老三領先他那麽多,又用了各種機器輔助,但到了這一步的時候,方毅竟然慢慢趕超了他。

鏤雕是方毅的長項,他太習慣了。

在這一步時,刻刀簡直成了他整個人的縮影。

他左手的無名指探入玉雕球底部的孔洞,慢慢推動著內層的球體。

右手則握緊刻刀,飛快地進行著鏤空和細雕。

線條橫直纖細,圖案豐富又大氣。

他甚至都不需要多加思考,左手飛快地向前推動,內部的球體被他推得哢哢作響。

而這時候,不使用機器的長處也逐漸顯現出來。

機器雖然快又精準,但是它因為有震動,對玉料的損傷是無可避免的。

姚老三的動作必須放得極慢極柔,否則容易出裂紋。

而方毅則完全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一個玉球在他手中玩得飛轉。

層次重疊,每層都可以靈活自如地轉動。

雕完第二層,再裏面的,他甚至根本就看不到裏頭有什麽,盲操在此時此刻,被他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種創作過程,於己身而言,是一種鍛煉,更是一種考驗。

而於外人而言,則是一種全新的感觸。

舉著手機的呂大莫名興奮,目光死死地盯著方毅手裏的玉球。

球上不斷冒出玉屑,又迅速被清理幹凈,再出,再清。

這個過程,豈是一句酣暢淋漓所能描述!

尤其是最後,方毅舉起玉球,嘩啦啦倒出一堆玉屑的時候,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光。

這玉屑能倒得如此幹凈如此徹底,充分說明他雕刻出的玉球有多光滑有多靈動。

不信?看看旁邊正拿著吸塵器慢慢吸玉屑的姚老三就知道了。

沒有打磨過的玉,和石頭差不多粗糙,沾塵染灰無可避免,更不用說卡在細縫裏的玉屑了。

這個清理的過程就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姚老三聽著旁邊的玉屑嘩啦聲響,心裏越來越沒底兒。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要完,這回怕是要陰溝裏翻船了。

托大了。

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雖然還勉強維持著鎮定,但是手已經無法維持最初的平穩。

“他輸了。”陸子安正倚在床頭,平靜地看著懶人支架上的手機,冷靜而客觀地分析道:“他中了方毅的攻心計。”

何為攻心?

就是從精神或思想上瓦解對方,使其心服。

有一幅著名的攻心聯,就是說的諸葛亮,在武侯祠的諸葛亮殿大門的正中位置。

【能攻心則反側自消從古知兵非好戰,不審勢即寬嚴皆誤後來治蜀要深思。】

當然,方毅這等小小攻心術,與諸葛亮還是沒得比。

他只是利用了天時地利,又兼人和,從根本上將姚老三的底牌全掀了個底兒掉。

“他這樣,很拉仇恨啊。”沈曼歌極輕緩地翻身,純男性的清爽氣息撲面而來,讓她微微暈紅了臉頰。

側臉貼在他光祼的胸膛上,她輕聲道:“不是說姚家比呂家底氣更足,萬一他們翻臉呢?”

“隨他們翻。”陸子安隨手摸了摸她的長發,漫聲道:“總不至於為難他們兩個,那樣的話,他們還要臉不要。”

聽著他篤定的聲音,似是吃準了姚家不敢當眾做些惡心的動作。

不過想想也是,守舊派別的沒有,死心眼倒是真的。

他們就算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也絕對不肯讓人看輕了他們。

百工門這一招雖然顯得有些魯莽和不知深淺,但是卻真的是神來之筆,不僅打亂了他們的全部計劃,更是直接將他們從暗處頂到了明處。

不服?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