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遇刺

時間過去,下午五點,李教授宣布解散,秦澤背著單肩包,低頭玩手機,慢悠悠離開教室。

“秦澤,老地方等你。”

“我們先擼著,你忙完了快點過來。”

寢室聊天群裏,室友們給他留言。

現在才五點,時間還早,打幾盤遊戲回家也不晚,不會耽誤建模功課。想到這裏,秦澤愉快的飛奔向網咖。

努力上進,需要拿出莫大的毅力。而墮落,只需要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在網咖吞雲吐霧,在虛擬世界縱橫捭闔,廝殺到六點半,秦澤驚覺窗外天色已經灰蒙蒙。

“再來再來,我就不信還能三連敗不成。”李良咬著煙頭,罵罵咧咧。

除開第一局首勝,四人黑連輸兩局,讓勝負心很重的李良異常不甘和煩躁。

秦澤看了看時間,想起昨晚姐姐鬧了脾氣,果斷拒絕網癮少年劉自強發來的遊戲邀請,退出遊戲,電腦結算,“你們玩,我今天活兒多,先回去了。改天再約。”

今晚不做一頓小雞燉蘑菇,秦寶寶會不會跟我斷絕姐弟關系?

“靠,還能不能愉快玩耍了。”李良翻白眼。

秦澤拍拍他肩膀,打聲招呼:“走了。”

乘坐電梯下樓,在網咖門口叼上一根煙,這時,他眼角余光瞥見,幾個打扮流裏流氣的青年向他走來,牛仔褲,黑T恤,一頭蓋住眼睛的頭發,介於正常人和殺馬特之間。

秦澤對這類人向來敬而遠之,握住打火機,側身避讓。豈料領頭那個戴銀色耳環的家夥,挑釁似的一肩膀撞向他。結果沒把秦澤撞倒,反而自己一個踉蹌,幸好身後的同伴扶了他一把。

“他奶奶的煞筆。”銀耳環青年怒罵一聲,擡腳往秦澤小腹蹬去。

秦澤往後急退數步,避開了他的一腳,正要說話,那青年不依不饒,喝道:“打他。”

幾個人一哄而上,混亂中,秦澤不知道被踹了多少腳,吃了多少拳頭。擱在以前,他肯定倒在地上,抱頭蜷縮,隨你怎麽打。但他現在不一樣了,身體強健,抗擊打能力非同日而語。

五六個人圍著他又踢又踹,秦澤也在反擊,奮起一腳踹翻一個家夥,那人捂著肚子蜷縮幹嘔,一時間竟然站不起來。

秦澤咬著牙,承受著雨點般的打擊,又踢又踹的反擊,打著打著……咦,人呢!

目光一掃,全躺地上了。

我今非昔比了,現在是一蹦一米高的健身達人,能跳起一米多高,腿部力量有多大?心中升起一股豪情,恨不得長嘯一聲。

這會兒趕上下班高峰期,路上行人不少,紛紛圍觀,有人拿出手機拍照或錄小視頻。

打架時腎上腺激素分泌,精神亢奮,這會兒熱血冷卻,才覺得渾身都疼,特別是臉、眼睛幾處地方,火辣辣的疼。

媽蛋,小說裏主角打架見招拆招一人打十個。都是騙人的。真打起架來,一窩蜂亂上,你又不是三頭六臂,見招拆招你妹啊。

“草你妹的,一群煞筆,等著進派出所吧。”秦澤朝那個銀耳環青年吐了一口血水,掏出手機報警。

這都什麽年頭了,打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也許是聽到他要報警,銀耳環青年急了,兜裏掏出折刀,身體撞向秦澤,將他撞了一個踉蹌的同時,折刀捅入秦澤腹部。

小腹微微一涼,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疼,但秦澤只覺一股寒意爬上脊椎,心臟劇烈跳動。

淺薄的醫學常識告訴他,痛苦是因為鮮血的流動以及肌肉的伸縮,觸動神經進而感覺到疼痛。很多時候,死亡與疼痛並不掛鉤,沒有劇痛,不代表你沒事。

我被人捅了!

我可能會死!

巨大的恐懼將他籠罩,腎上腺激素瘋狂分泌,潛藏在DNA裏的野性激發,他像是瀕臨死亡的野獸,做出了反擊。

奮力一拳打在銀耳環青年的面門,打折了鼻梁骨。

“殺人啦!殺人啦!”

“快報警!”

“先打120啊。”

“趕緊拍照發微博。”

周圍的吃瓜群眾炸鍋了,有的驚慌失措,有的焦急不忍,有的六神無主,有的興致勃勃。路人越聚越多。

網咖裏,李良噼裏啪啦敲擊鍵盤,鼠標遊動,在遊戲裏打生打死。

樓下傳來喧囂聲,他隱隱聽到“殺人了殺人了……”

敏感的字眼刺激著他的本能,心臟怦怦一跳,遊戲在此時微不足道,拋了鼠標,沖到防盜窗前,朝下張望。

他第一時間看見了跌坐在地的秦澤,小腹鮮血淋淋,身邊還躺著幾個哼哼唧唧的年輕人。

李良瞳孔瞬間針縮,一股寒意泛起,如墜冰窖。厲聲道:“秦澤被人捅了!”

身後撲來的趙八兩和劉自強心底一沉,腦袋轟然作響,湧起恐懼、暴怒、驚慌……諸多情緒。

“打120……”

“快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