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惡之花 第一百二十章 從來就沒有救世主

文訥認真看了年輕侍者一眼,然後表達了真誠的感謝,用手機將菜譜背面的郵箱地址拍了下來,然後付賬走人,額外給了二十美元的小費。

從小飯館出來,文訥胡萌交換一下眼神,異口同聲道:“他就是國王。”

兩個女孩都是冰雪聰明,稍微分析就能得出答案,這並不是什麽巧合,而是從一開始就命中注定的安排,要知道這家小飯館並不是他們隨機選擇的,而是根據劉漢東的強烈推薦而來,現在想起來那份攻略和諸葛亮的錦囊有一拼。

起初他們並沒特別在意這個年輕侍者,只是覺得他長得比較清秀而已,待人接物也很大方得體,現在回想起來,這位侍者手指甲裏根本沒有油泥,頭發也保持的很清爽,沒有廚房的油煙,也沒看到老板對他的呵斥,他甚至沒有服侍過其他客人,總是在這桌中國客人光顧時出來應酬一下。

“沒有受過高等教育是寫不出這種花體字的,還不是一般的學校教育,而是私人教師的培訓。”文訥說,“你注意到他的英語麽,是牛津口音。”

胡萌聽不出什麽是牛津口音,但憑著感覺也能判斷出小夥子就是國王陛下,這回小盧老師有救了,不過隨即她又擔憂起來:“抓人的是國王辦公室第五處,這說明國王已經對身邊的強力機構失去了掌控權,他隱居在老城區的小飯館裏是出於什麽打算?我猜想國王已經被架空了。”

“就算被架空,他也是國王,趕快回去寫郵件求援,時不我待!”文訥加快了腳步,兩人匆匆回到凱賓斯基酒店,在大堂見到了風塵仆仆的張洪祥,老張星夜兼程從中國趕來,還在辦入住手續,見到女兒嚇了一跳,幾天不見,文訥瘦的都脫形了,胡萌也好不到哪裏去,本來還有些嬰兒肥,現在成了瓜子臉,三人簡單寒暄,回房間商量對策。

聽女兒說了告禦狀的事情,張洪祥沉吟片刻道:“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營救小盧,還是要靠我們自己,以及國家的力量,當然其他途徑也不能放棄,小文你這就發郵件,能動用的能團結的力量都用上。”

文訥一直沒閑著,剛才是一邊說一邊敲打著鍵盤,早已將求援信發了出去,給阿米爾陛下那一份還附帶了判決書的照片,有這兩路還不夠,文訥還想到了劉漢東,這位傳奇人物如果出馬,那就萬事無憂了。

老張作為資深媒體人,豈能不知道劉漢東這麽一號人物的存在,他聽女兒提了之後,說我采訪過劉漢東的繼父,那次化機廠宿舍殺人案,他拿了一把軍刺,一顆訓練彈,殺了兩個還是三個五大三粗的黑社會,不過聯系方式怕是沒找不到了,文訥這邊剛一噘嘴,老張又說:“我找原來省報的白娜白記者,她一定有劉漢東的電話。”

……

周六,文訥再去小飯館,年輕侍者並未出現,她打包了一份烤肉失望離去,又約了侯賽因去探視盧振宇,路上侯賽因告訴他們,本來塔基卡提新聞報已經留了一個版面揭露富豪們買賣人口的惡行,但是臨時被撤下,因為總編受到生命威脅,試圖以輿論影響絞刑執行的想法破滅了。

一路沉默,來到監獄,又是一番嚴格的搜身,食物根本就不讓帶進去,並且當場檢查,幸虧他們沒在烤肉裏夾帶鋼鋸條之類越獄工具,否則當場就會被逮捕。

會面之後,盧振宇的精神似乎振奮了一些,還反過來安慰文訥,說自己就算上了絞刑架都未必能吊死,到時候圍觀群眾認為是神跡出現,說不定迫於壓力,當局會特赦自己哩。

“那也不能上絞刑架。”文訥雙眼紅通通的說道。

胡萌的心情並不比文訥好到哪裏去,可是這個場合輪不到她說什麽,只能將一腔愁緒埋在心裏。

會見時間很短暫,甚至沒等張洪祥說什麽,獄警就催促他們離開了,盧振宇拖著腳鐐走出會客室,一步三回頭,最終消失在門外。

離開監獄,侯賽因說他向獄警打聽過了,本來盧振宇的絞刑是審判後立即執行的,只是因為執行法官急著去迪拜度假才得以幸免,周六周日兩天是最後的營救機會,周一絞刑按時執行,神仙來了都救不了。

“如果國王親自下令赦免呢?”文訥問侯賽因。

副主編搖搖頭:“幾乎不可能,國王太年輕了,沒人把他當回事,如果某些人一定要讓犯人死,那麽即便國王發話也不起作用,他根本不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他只是一個孩子。”

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回到酒店,文訥接到路老師打來的電話,碰巧她正在迪拜度假,收到郵件後第一時間趕過來,是從陸路來的,現在已經進入科林境內,還有半小時就到凱賓斯基。

路老師的到來又給大家打了一針強心劑,但是路老師聽了事情敘述之後,說時間太倉促了,我需要詳細的監獄建築藍圖,看守的配置,門鎖的型號,盧振宇所處牢房的具體位置,我還需要精通技術的黑客,壓制看守的火力,搞這些都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