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惡之花 第八十五章 魔域

建築物佇立在海邊,從海上視角來看似乎完好,但是從空中看去一覽無遺,後面的一些附屬建築已經坍塌,島上有一條依稀可以辨認的飛機跑道,水泥跑道地面被植物占據,路老師低空通場觀察跑道情況,頑強的草根把堅硬的水泥拱的四分五裂,高低不平,即使是塞斯納這種小飛機也無法降落,當然,他們是水上飛機,根本不需要跑道。

島嶼有一片相當不錯的海灘,碼頭很巧妙的設置在一塊巨大的突出的巖石下方,這樣從天空中不論是衛星還是飛機都無法看到人工建造的碼頭,而建築物的屋頂也覆蓋著天然植被,並且呈不規則形狀,如果不是剛才那一陣紊亂的氣流,飛機從空中飛過的話,憑肉眼是無法看到島上的建築的。

這是命運的安排,路老師心潮起伏,決定在海面上降落,但飛行員手舞足蹈起來,說合同裏沒有這一條,他拒絕在這個莫名其妙的荒島降落。

“Five thousand dollars。”路老師說。

飛行員猶豫了一下,繼續反對加抗議,路老師沒有繼續加碼,而是換用其他方式進行說服,她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小巧玲瓏的SIGp238手槍,握把貼片是很少女心的粉色,路老師左手持槍,貼著耳機罩頂在飛行員的右側太陽穴旁。

這已經是勸人的終極辦法了,但是飛行員竟然還不同意,反而吧啦吧啦用他的印尼英語說了一通,只有閻青妤聽明白了,並且很信雅達的翻譯出來。

“他說這裏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魔域,很恐怖的所在,他不敢降落。”

路老師收起嫵媚,橫眉冷目用槍口戳了戳飛行員的臉,示意他不敢也得敢,先降下去再說。

塞斯納Cessna208降落在平靜的海面上,螺旋槳繼續轉動,帶動飛機停泊在碼頭邊,乘客們背著雙肩包從機艙裏爬出來,站在堅實的陸地上,心裏感覺很踏實。

他們都是經典的熱帶地區遊客打扮,輕便涼鞋,沙灘褲花襯衫,遮陽帽大墨鏡,但是背包裏卻帶著全套裝備。

飛行員卻戰戰兢兢,臉色很不好看,老張便讓閻青妤問問他到底怎麽回事,飛行員用蹩腳的英語解釋了一通,閻青妤所:“他有講說,近年來在航海界有傳說,在拉賈安帕特群島一帶有個魔域,經常有去過這裏的人莫名其妙的死掉,有旅行者,冒險家,飛行員和水手,死了起碼十個以上。”

大家都感覺到雞皮疙瘩起來了,那個菲律賓人不就是其中之一麽,離奇的死在雅加達,一個優秀的潛水員竟然是淹死的。

路老師卻冷笑一聲:“什麽魔域,什麽離奇死亡,都是被滅口的,我記得這裏,我十六歲的時候,就是從這個碼頭乘坐水上飛機離開的,化成灰我都認識這裏的一草一木,走,上去跟我故地重遊。”

於是,路老師打頭陣,盧振宇壓陣,其余人走在中間,踏上熱帶木料制造的棧橋,向島上走去,忽然路老師停下腳步,在欄杆上摩挲著什麽,大家也都停下觀察,原來木質欄杆上有一排圓形的彈孔,盧振宇從他的雙肩包裏拿出瑞士軍刀,從一個彈洞裏夾出了子彈頭,這是一枚7.62毫米的NATO步槍子彈頭,在二戰時期太平洋戰場上,美軍使用的老式M1903和新式加蘭德步槍,都用這種子彈,既然是一排彈孔,說明不是步槍單發,而是機槍掃射。

“這裏經過一場屠殺。”路老師捏著彈頭,思緒萬千,斷然拋下彈頭,快步前行,大家緊跟著她走向那棟最大的建築。

這是一棟佇立在海邊的巨大建築,適合多雨地區的小角度坡頂下是混凝土結構的框架建築,看得出出自名設計師手筆,通風效果極好,一部分建築前出,從底部能直接入水。

路老師走進建築大門,這裏空空如也,墻壁上爬滿藤蔓,地上紮出野草,她旁若無人的徜徉著,閉上眼睛,似乎歡笑聲和教官嚴厲的呵斥就在耳畔,這裏是飯堂,上百名來自世界各地的男女兒童井然有序的排隊吃飯,他們都穿著帶編號的服裝,男的背心短褲,女的是白色短裙。

一個新來的女孩站在飯堂門口,茫然無助,看人來人往,沒有一個人搭理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另一個女孩輕輕拉了拉她,示意她坐在自己旁邊,並將自己的面包地給她。

“我叫伊芙,你呢?”那個長著兩道英氣勃勃劍眉的女孩問道。

“我叫安吉拉。”這是新來的女孩第一次使用自己的新名字,而她的真名將會慢慢沉降在記憶的最深處。

“這裏是極樂島,忘記你們的父母!你們不是孩子,你們都是公司的資產。”教官嚴厲的訓斥著排成兩列的兒童,他用的是英聯邦國家的英語,安吉拉聽不懂,是伊芙解釋給她聽的。

熱帶的暴雨中,兩列男女童足有百人之多,慢慢的,隊伍越來越短,誰也不知道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裏,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命運將會是什麽,這些來自於世界各地的兒童在一起休息,一起吃飯,一起訓練和學習,和普通的學校那樣,他們學習各種基礎知識,練芭蕾,練鋼琴和跆拳道,學得好的有獎勵,學的不好的會被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