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惡之花 第六十二章 張金鳳專案小組(第2/3頁)

張金鳳恍然大悟:“哦,是富根介紹的,快進來坐,這是你閨女?”

老漢正是張洪祥扮演的角色,而女兒則是胡萌出演,她怯生生的跟在爹背後,似乎有些害羞,低垂著頭不敢和陌生人對視。

“對,是我閨女,叫張萌。”老張答道。

張金鳳打量著這個女孩,個頭不算高,但也不算矮,一米六出頭的樣子,穿的很樸素,看相貌也是個老實孩子。

張洪祥坐下,翹起二郎腿,咳嗽了幾聲,喉嚨裏一陣沙沙響,似乎有濃痰要吐出,但他喉嚨一動,好像咽了下去,張金鳳看的惡心,坐回辦公桌後面,說話了:“張師傅,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說了,丫頭在我這兒幹活,包吃包住,一個月八百,但是有試用期的,別怪我醜話說前頭,試用不合格,我可不能留。”

“知道知道,中。”張洪祥點頭如搗蒜,從行李包裏拿出一個茶銹斑斑的大號樂扣塑料杯,很不見外的在辦公室的飲水機裏倒了滿滿一杯熱水。

“我這邊的情況,富根也跟你說過了吧,每天就是買菜做飯,陪陪我兒子。”張金鳳說道。

“知道知道,都中,就是能不能先……”張洪祥眯起眼睛,無恥地拈著手指,看到他眼角的眼屎,張金鳳又是一陣惡心,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裏面裝了八百塊錢,是她剛從一個紅包裏拆出來的。

“這個你拿著,丫頭下班跟我走。”

“中。”張洪祥接過信封,毫不避諱的當場打開,用手指蘸著唾沫數了兩遍,當女兒的很不好意思,扭頭不看這邊。

“我這丫頭人笨,又不會說話,有啥事你打她,罵她,都中,反正是交給她姨你了,我也放心。”張洪祥拿了錢,笑眯眯的起身,“那我先帶閨女外面轉轉,下班再過來。”

“去把。”張金鳳打發了他爺倆,嘆了一口氣,為了兒子,她不得不提前布局了,這個丫頭是親戚的親戚介紹的,長得不孬,但是有殘疾,是個聾啞人,要不然也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老實說當保姆都不合適,但張金鳳找的不止是保姆。

到了下班時間,張金鳳剛出辦公室,就看到那一對父女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心說還行,是老實人,便走過去說我請你們吃飯吧。

飯局設在醫院對面的一個酒樓,算是中档偏上的,張金鳳把張家父女安排在包間裏,回家接了傻兒子回來,偌大一個包間,就他們四個人。

“你們點菜。”張金鳳將鍍金的菜譜推過去,幾番推讓之後,張洪祥不得已點了幾個菜,土豆絲,臘皮肉絲,幹絲,都是最便宜的菜,讓丫頭看菜單,丫頭也點了一個拔絲地瓜,就搖頭堅決不再點了。

張金鳳接過菜譜,又點了幾個硬菜,基圍蝦、烤羊排、肘子、還有一只雞,完了問張洪祥喝不喝酒,老張急忙推辭:“出門不敢喝。”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於是張金鳳又點了一瓶天之藍。

酒菜上桌,張金鳳矜持地招呼遠方來客,不要客氣,敞開了吃喝。

這個河南來的老張,見了酒就跟見了親人一樣,一杯一杯滋遛滋遛的往下灌,這種酒鬼張金鳳見的多了,在心裏給這個當爹的打了個負分,但是閨女人還不錯,倆孩子坐在一起,自家兒子至今不會拿筷子,吃飯灑得到處都是,這丫頭不用人教,竟然主動給兒子夾菜,盛湯,盛飯,看來在家也是個經常幹活的。

張金鳳就問老張,你家裏還有幾口人啊,閨女將來什麽打算。

老張喝了二兩酒,一張老臉紅通通,拆開一包紅旗渠開始吞雲吐霧,說話也順溜了許多,他說家裏還有個小閨女,在蘇州電子廠打工,大閨女有殘疾,能找個好點的婆家嫁了最好。

張金鳳又問,孩子的聾啞是怎麽回事,老張說三歲那年發高燒,硬是燒聾了,十聾九啞,聽不懂話怎麽學說話,自己常年在外面打工,也沒精力給丫頭弄助聽器啥的,就耽誤了。

“怪可惜的。”張金鳳說。

吃完了飯,張金鳳帶“張萌”回家,老張找個小旅館住一夜,明天就回老家,他把銀行卡號留給張主任,每月開了工資,直接打到這張卡上,而不是發給在張金鳳家當小保姆的女兒。

張金鳳住的是老公房,兩室一廳七十八平米,她和兒子各住一間,小保姆只能睡客廳沙發,當然在張金鳳眼裏,給河南鄉下來的土丫頭住客廳已經是擡舉了,這房子有空調,有抽水馬桶,不比她在老家強多了。

她當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臉上兩坨農村紅的小女孩,可是江北報業集團老總的千金,雖然說不上掌上明珠,但從小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住的是江北最高档的豪宅,哪受過這種罪啊。

但胡萌內心是壯懷激烈的,她只是一名實習記者,幹的卻是最高級的調查記者臥底的工作,對於一名記者來說,這是巨大的驕傲和值得炫耀一生的資本,為了記者的榮耀,她舍得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