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撕心裂肺

來自於紐約的黑客莫爾恰林,既然已經被所遺忘了近兩個月,那麽再被遺忘幾天、等自己回了魔都再考慮他的問題,付正義覺得也不會有什麽大的問題。

黑客,廣義上來說指的是那些為了獲得現實中無法獲得的認同感和成就感,所以便苦心鉆研攻擊技術、善於發現軟件漏洞的編程者。

付正義以前對黑客的印象是神秘且強大的,可跟莫爾恰林的相識卻讓他對於這個群體的印象有了很大的轉變。

當然,關鍵在於莫爾恰林這個俄裔真的很沒有戰鬥民族的體魄和形象,更缺少戰鬥民族所應該有的氣勢和氣節。

剛過了處暑,邗州市的氣溫並沒有降低多少,秋老虎依然還在發威。

付正義帶著張文武和華雲芳、接上了邗州雨瑤公司的財務之後,便駕車駛往了小程的老家。

小程的老家在距離邗州二十多公裏的鄉下,他進刑警隊也有好幾年了,可在因公殉職前一直住在邗州市局的單身宿舍裏,據說準備國慶辦了喜事之後就搬到女方家裏去住的。

家庭成分是標準的農民,程家在村裏也只有八分的薄地,小程的父母都已經五十出頭了,可還是住在三十年前的老房子裏,即便是有劉長和所提供的地址,付正義還是讓村民帶路才最終找到了地方。

白發人送黑發人,對於任何一個家庭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痛苦。

得知【邗州雨瑤】公司過來慰問,小程的老父親勉強擠出了點笑容,可坐在堂屋裏抱著小程遺像的小程母親,卻似乎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了感覺,只是用手裏那雪白的毛巾不斷擦拭著那遺像、抹淚,不停念叨著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三千塊錢的慰問金,在97年的這個時候對一戶農民來說,也相當於是三、五年的純收入了。

來的路上張文武得知這個數字後,神情間就有些惱,直接提出找個銀行他下去取點錢也加塞進去,不過華雲芳卻問付正義,是不是擔心慰問金一次性給的多了,反倒會給小程父母招惹來事端?

“程家雖說是三代單傳,可在當地親戚一定還是有的,即便說是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可我還是覺得寧願每年都派人過來、也遠比一次性給程家很多錢要合適。”

付正義的解釋讓張文武越加的疑惑,但華雲芳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因此在進了程家小院將慰問金交交給了程父之後,便一個人進了堂屋、搬了張矮凳坐在了程母的身邊,用了很長時間才讓程母開口。

十點半,華雲芳紅著眼圈從堂屋裏走了出來,告訴付正義說程家現在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保住劉玉梅肚子裏的那孩子,為此老兩口就是立刻扯繩子上吊都願意。

付正義問。“要是孩子生下來了,老夫妻倆願意帶孩子、照顧孩子?”

華雲芳苦笑。“做牛做馬、將娘倆當祖宗供起來都沒問題!你不太明白孩子對於程家這種農民家庭意味著什麽……”

離開了程家,付正義開上車回了邗州,進了小程對象劉玉梅所在的棉紡廠見偌大的廠子裏只有寥寥數人,找到辦公室一問才知道,廠子裏因為沒有原料無法生產,所以三天前就放了大假。

穿著身舊帆布工作服的辦公室主任,得知眾人是為了劉玉梅的事兒而來,帶著眾人進了他的辦公室便開始訴苦。“小劉的情況我們也知道的,可問題棉紡廠現在是資不抵債了,我們廠長帶著采購員剛去了西北,要是還賒不來原料搞不好就連下個月的基本生活費都發不出來了……”

老式的辦公桌,掉了漆的文件櫃,一碰咯吱作響的長板凳,滿是茶垢的搪瓷杯,就連放在窗台上的幾盆花也是蔫了吧唧的,顯然沒人再願意照顧這些植物。

付正義觀察了辦公環境,這才開口問道。“棉紡廠以前不是效益不錯的嗎?”

辦公室主任一臉的苦澀。“五年前還行,可那些個外貿公司的要求越來越苛刻,大前年有個外貿公司坑了我們廠,兩百多萬的貨款打了水漂,廠子裏就進不起原料、拿不到利潤高的訂單,來料加工頂多就是能維持廠子發工資,設備老化、維修費用的不斷提高,沒辦法啊……”

現實就是現實,一個瀕臨倒閉的企業想要徒然間起死回生,太難了,因此付正義也就不想再聽下去了。“劉玉梅的問題我們從邗州市公安局已經知道了一些,廠裏面能不能多給予她些照顧?”

“雖說是答應給她三千塊錢的慰問金,但實際上財務那邊根本就沒錢,就連銷售員們的出差費都已經壓了四個月了,也只有等廠長回來簽了字、看什麽時候賬上有錢才行了……”

張文武聽到這裏可就棱起了眼,怒道。“啥玩意兒?合著你們廠是空口說白話的?答應劉玉梅的補助到現在都沒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