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復出(第2/3頁)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周嫫窩在沙發裏,一動不動。

她身前的茶幾上放著幾個紙箱子,箱子旁邊亂七八糟的堆著很多張專輯CD。其中被單獨挑出來的幾張,都已經破開了塑封,印刷精美的歌詞本就打開了扔在那裏。

房間內歌聲悠揚。

“不管時空多麽轉變,世界怎麽改變,你的愛總在我心間,你是否明白……”

廖遼那富有磁性的聲音,慵懶中透著堅強與執著的獨特唱腔,在房間裏回蕩、醞釀。

“我想問問他知道嗎我的心懷,不要讓我在不安中試探徘徊,我要為你改變多少,才能讓你留下來,我在希望中焦急等待,你就沒有看出來……”

一首,又一首。

這些CD,都是此前鄒文槐拿來的,每隔一段時間,他總會抱來一個小箱子。

但是在此前,周嫫卻從來都沒有打開來聽過這些歌,相比起國內這些歌手的作品,她更喜歡聽的還是國外的一些東西。

因為在她的認知裏,國內做音樂的這些人,願意在都市情歌這個方向上努力探索深耕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即便偶爾有那麽一些歌手和她一樣也都在做這一塊兒、試圖把這一塊兒做起來,但實話說,真正能帶給她啟迪和營養,同時也讓她自己感覺很享受很悅耳的同類作品,還是大多來自英語文化區——美國、英國,甚至就連講法語的法國人做的都市情歌,也比國內的那些作品成熟多了。更不用提周嫫是個很迷歌劇的人。

但是現在,她把那些積攢了足足好幾年的CD和磁帶全部翻了出來,找,把廖遼的、五行吾素的,還有記憶中鄒文槐曾經提到過的何潤卿的那一首單曲,都找出來。

然後,她從頭開始聽。

五行吾素的《姐姐妹妹站起來》那張專輯,雖然分量十足、雖然風格多樣,但實話說,那五個女孩子的唱功在周嫫看來,實在是太渣了——平直、寡淡、無回味。

所以,雖然那個歌、主要是李謙書名詞曲作者的那八首歌,的確是相當的有質量,但周嫫還是只聽了兩遍,就換上了何潤卿的《半壺紗》,然後,就是廖遼的第一張專輯《廖遼》。

何潤卿和廖遼的唱功,不容置疑。

《執著》、《野花》、《幹杯,朋友》這樣的作品的優秀程度,不容置疑。

周嫫一遍遍的聽,聽到後來,她自己甚至都已經記不清自己已經聽了多少遍。

當然,她始終在一邊走神一邊聽。

在聽的中間,她到底走神了多長時間,也同樣是連她自己都不得而知。

突然的,她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一擡手,關了CD機。

房間內突然安靜下來。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子,能看到廚房那邊有燈光傳過來。

手機就在身邊,周嫫順手摸起來就開始撥號——是那個最近這些天已經記到滾瓜爛熟的號碼!

但是,號碼都沒有撥完,她卻又停下來。

刪除,刪除,刪除。

手機丟開。

她繼續發呆。

然後,扭頭看一眼手機,她忍不住再次拿過來。

手機就攥在手裏,手指就在按鍵上方,但遲遲的,她的手指沒有落下去。

然後,又丟開。

但幾分鐘之後,她又再次把手機拿起來。

就這樣,重復了不知道多少次。

終於,她深吸一口氣,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把那十一位的電話號碼全部按了出來,然後,手指就懸在了撥出鍵上。

但最後……刪除,刪除,刪除!

手機丟開!

她有些苦惱地雙手抱頭。

不需要問誰,她已經能知道他就是他。

她是想要給他打一個電話的。

責怪也好,埋怨也好,欣喜也罷,高興也罷,但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電話,明明說什麽都可以,她卻偏偏打不出去!

是因為隱瞞麽?

不是,顯然不是!

一直到那天之前,自己甚至都沒有問過他的名字,可是這又有什麽關系?

相比起那種叫人魂牽夢縈、心馳神迷的感覺來說,相比起兩人之間那種心靈相通、呼吸共脈的感覺來說,他的姓名、他的電話,其實都並不重要,之所以需要這些,只是因為它們的後面隱藏著那個人,有了這些東西,可以讓她更容易找到那個人——如此而已。

所以,他是叫李謙,叫王謙,叫趙謙……不重要!

所以,他是個攝影愛好者,他是個文學愛好者,他是個電影學院的大一新生,還是他是流行歌壇著名的金牌音樂人、金牌制作人……不重要!

只要他是他,就足夠了!

難道,是因為所謂“才子”麽?

不是,顯然也不是。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曾經對他親口說過,“你例外!”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才華,自己有可能會和一個一眼看去就比自己小了至少好幾歲的大男孩心靈相通麽?能溝通心靈的,不是才華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