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好怪呀(第2/3頁)

說到這裏,顧蓮的語調都變了。

楊銳哭笑不得:“我們是大學,沒有危險工種,就是正常工作。”

“那你為啥還要幫我調動工作。”

“這不是為了讓蘇先凱同志能安心工作嘛,是我們實驗室的福利。”

顧蓮更懷疑了:“老蘇有這麽值錢?”

“確實挺值錢的。”楊銳心想,工程院院士級的幼牛,能不值錢嗎,都不用等他做到工程院院士,就是未來十年,都不知道要創造多少台挖掘機的價值。

科研其實是一件很反人性的工作,他既需要一個人對科研抱有濃厚的興趣,又要求一個人能夠忍受枯燥,同時,它還要求深厚的知識儲備。

要求其中的兩點其實是容易的,但同時具備三點卻是異常困難的。

而且,同樣是科研的興趣,興趣的方向又有極大的不同。

就像是優秀的牧羊犬總是稀缺的一樣,實驗室的頭犬也總是稀缺的。

在楊銳讀研的時候,許多博士生導師都嚴重傾向招自己的學生,嚴重到什麽程度呢?如果有十個學生考自己的博士生,其中只有一名自己熟悉且喜歡的碩士生,而今年的名額只有兩個,那麽,只招自己熟悉且喜歡的碩士生;如果有十個學生考自己的博士生,其中沒有自己熟悉且喜歡的碩士生,而今年的名額只有兩個,那麽……努力勸說自己熟悉且喜歡的碩士生考博,並給出種種許諾。

實在是培養一名頭犬太花費精力了,越是有名和忙碌的學者,越不願意招學生,也是這個原因。

如果說實驗室是一支籃球隊,那像是蘇先凱這樣的未來工程院院士,就像是高中籃球隊裏,身高兩米二的青澀籃球手,楊銳絕對是勢在必得。

有這樣一只小牛在自己的實驗室裏,他不知道要省下多少精力。再者說,小牛做的一切論文,還都得掛上他的通訊作者,他的實驗室名字,在其獨立之前,任何收益也歸屬於實驗室。

沒有比這更一本萬利的生意了。

顧蓮卻沒有楊銳的自信,在實驗室裏如無頭蒼蠅似的轉了一會,又將蘇先凱拉了過來。

蘇先凱同樣暈著呢,聽了顧蓮的話,又回頭看看被人圍起來的氨基酸分析儀,以及孤傲的掃描電鏡,小聲對楊銳道:“您是不是找錯人了,您實驗室裏的兩台儀器,我都不會用,我也不知道能幫上什麽忙。”

“不會用沒關系,我教你。”楊銳笑得像是牛外婆似的。

“我只是剛畢業,還在繼續理論學習……”蘇先凱的姿態擺得低了又低。

“沒關系,咱們先在實驗室裏做練習,到時候看你練習的情況決定,擅長實驗呢,你就做實驗,不擅長實驗呢,你就做理論,都可以。”楊銳依舊笑得像是牛外婆。

做科研的,有的動手能力強,有的動手能力弱,都是很正常的事。比如著名的泡利不相容的泡利,就是只擅長理論,基本不插手實驗的,楊振寧也是如此。

楊銳不知道蘇先凱歷史上的發展軌跡是怎麽樣的,所以讓蘇先凱自己嘗試。

對於這個級別的幼牛,楊銳也有足夠的自信來調教。

大犇們之所以有三個牛那麽強,往往並非是因為他們的基礎有多紮實,更多的還是眼光和前瞻性,尤其是那些常年身處在科研一線的大犇,他寫出來的論文只包含了他所擁有的部分知識和認識,而那些不確定的,尚未完成的,需要保密的知識和認識,就往往只有被言傳身教者所知了。

錢學森與他的師兄們的成功,就可以看做是一次只是擴散的成功。

錢學森的老師馮卡門掌握著全世界最尖端的技術,“超音速之父”的名字不是白叫的,整個超音速時代都籠罩在馮卡門的陰影下,想當然的,這些可以用於軍事的前沿知識並不會全部發表成論文,但在其實驗室裏工作的學生們,接受知識的渠道卻不僅限於論文。

於是,直到六七十年代,馮卡門實驗室的學生們都是航空技術的領先者,這些遍及五大洲的學生,也將“卡門科班”的名字發揚光大,拿盡了各種榮譽。

這樣的超高端實驗室,雖然比中世紀的鐵匠鋪開放,卻還比不上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室。

楊銳滿腦子的高端論文,而且掌握著太多太多的成熟理論和體系,要說眼光和眼界,真是超過了大多數高校的講座教授。

另一方面,做了多年補習老師的楊銳,在教育學生方面亦有心得。

如蘇先凱此等水平的雛牛,已經用不著鼓勵教育什麽的了,就是一個勁地加壓,他都有辦法解決問題,老外的高等教育也經常采用高壓教育的,MIT號稱學習睡覺和社交只能做兩樣,於是大家都以為自己可以不睡覺;哈佛大學的圖書館常年人滿為患,牛津大學想拿一等的學生攪基都不忘在同伴的背上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