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4/6頁)

“你說吧,當時司徒強用足球踢到了你,說不定人家真的不是有心的呢?你為什麽非要一球砸在人家臉上?還有,後來,你說有人踹了你一腳,你就非得打回來麽?忍一忍你要死啊?凡事都像你這樣強出頭,那世界就亂套了!”楊婷瑤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卻沒有想到她這幾句話卻把張少宇惹毛了。

“那又怎麽樣!老子才不怕!有什麽事兒盡管沖我來,我遇到的事兒還少麽?你要是怕擔幹系,你走好了!”張少宇把手一揮,大聲的吼道,整個房間裏都回蕩著他的聲音。進來查看他傷勢的護士剛走到門口,看見這陣勢,連忙關上門退了出去。

楊婷瑤氣得胸口直疼,她真沒想到張少宇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己明明是為了他好,他卻叫自己走,就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人!當下,她怔怔的盯著張少宇,俏目之中,噙滿了淚水,終於,她一轉身,捂著嘴巴跑出了病房。

張少宇恨恨的咬著牙關,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大聲吼道:“醫生!我要出院!”

你要是在大街看到一個頭上纏著紗布,走路一瘸一拐的人,一定會多看上兩眼吧。張少宇這會兒正被大街人的行人行以注目禮。他不顧醫生的反對,強行要求出院。醫生死活不肯,最後把他逼急了,對那醫生說道:“我可告訴你,哥們身上一分錢沒有,醫藥費是不是你出?”

烈日當頭,曬得本來有傷在身的張少宇頭皮發疼,一氣之下,狠命往頭上就是一拳,這一砸下去,那血就跟瀑布一樣直往下流。他額頭上青筋直冒,此刻看來,當真是猙獰可怖,可是他卻絲毫不以為意,繼續向前走著。

這會快八點了,他得趕去上班,失信於人的事兒,他不幹。再說,昨天晚上耽誤了一天,還是人家陳叔守打電話來說,放他一天假,再不去上班可真說不過去了。

“剛才對師姐,是不是有點兒過了?”他在心裏想著這個問題。楊婷瑤一直對他這個師弟很照顧,幫他扛的那些事兒就不用說了,平時生活上也很關心他,有的時候,張少宇在想,楊師姐會不會真是她姐姐?要不然為什麽會對她這麽好呢?唉,要是真有這麽一個姐姐,那可算是天大的福氣了。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網吧。進去一看,陳叔正坐在服務台前打瞌睡,一定是昨天晚上守夜給熬的。

“陳叔,我上了,你趕快上樓去睡會兒吧。”張少宇走了過去,輕輕搖了搖陳叔。

陳叔睜開了眼,抹了抹臉,隨口說道:“啊,小張來了啊,行,那我……”剛說到這兒,突然擡起頭看到張少宇這個樣子,嚇了一大跳,失聲道:“小張,這是怎麽了?”

張少宇伸手摸了摸頭,這一摸,摸下來一把血。

“呵呵,沒事兒,陳叔,你去吧,這兒有我。”張少宇催促道。陳叔這會兒再沒有了睡意,心知張少宇肯定是出了什麽事兒,要不然不至於弄成這副樣子。當下啥也沒說,拉著張少宇就上了樓。

二樓其實是一個閣樓,也就寢室那麽大一片地兒,以前這裏是陳叔晚上睡的地方,張少宇來了之後,他就很少在這裏住了,都是回他家裏。到這兒工作二十來天了,還是第一次上來。

這裏的擺設極其簡陋,就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根凳子,除此之外,一無所有。張少宇感嘆著陳叔的節約。他曾經算過,網吧每天的收入在一千以上,這還不算賣煙賣水什麽的,這樣算下來,陳叔每個月的純收入穩當過萬。再加上他老婆還有工作,兒子已經大學畢業,家裏根本沒有什麽負擔。

可他的住處,卻是如此的簡陋,真是讓人想不通。

“來,坐下,我這兒有酒精。”陳叔一進屋就在床頭上翻著什麽,隨後拿出一個小匣子。張少宇客氣的說道:“怎麽好麻煩陳叔,我自己來吧。”

陳叔好像有些生氣,聲音稍微提高了些:“怎麽那麽多廢話,叫你坐下你就坐下。”張少宇不再言語,如言坐了下來。陳叔便忙著用酒精替他擦幹凈臉上的血跡,又小心翼翼的替他處理著傷口。

那酒精塗在傷口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又辣又痛,可張少宇愣是一聲不吭。

“痛吧,忍著點兒。”陳叔說道。

張少宇笑了笑:“沒關系,小事兒。”陳叔聞言搖了搖頭,處理完畢之後,放下了東西。張少宇急著要下去看管網吧,剛站起身來卻被陳叔叫住了。

“不急,坐下,說說,怎麽回事兒?”陳叔坐了下來,拖過一把木椅讓張少宇坐下。可他卻並不願意說什麽,隨口胡謅說是在學校裏,被樓上扔下來的酒瓶子砸中了腦袋。陳叔又不是傻瓜,當然知道他說的假話,不過見他自己不想說,也不勉強,囑咐了兩句之後,就讓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