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生死課】(四)

風清凡的到來,就等於是給唐寶和毛鈺吃了一顆定心丸;比起虛無縹緲、神秘猶如少女劑下三寸幽鄉的所謂家族,老爹這種曖昧的示好,對寶哥兒而言才是最為重要的。就是嘛,父子倆哪裏有隔夜仇,老爺子還是很疼自己的。

唐伯光還沒有表態,不過對於周易來說,已經夠了。唐寶的至親是唐公,至於其他所謂族人、老祖宗什麽的,那就只能呵呵了;唐公的態度已經明了,把這場訂婚宴辦得漂亮一些,就是對唐寶最大的幫助,也不辜負了吳清源老來老來還要出頭露面、不惜為唐寶得罪兩大家族的盛情。

這次訂婚宴的場面不大、卻是很熱鬧的,雲水村一些相好的人物,類似李元芳、二癩子這些的,都早早得到了請柬。毛鈺的父母親以及她的一些閨中密友,也被周易派人接來了,如今周氏集團的生意開始慢慢遍及神州大地,到處都有人手可以調動,就是他這位董事長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一切似乎都是出奇的順利,那位讓古蕓深深恐懼的古家老祖居然沒有現身阻撓;除了風清凡算是代表唐公表達支持和善意外,唐家也沒來一個人。唐伯光這只老狐狸顯然還在觀望,周易的大腿固然要抱,古家也是不好惹,這時候冒頭出來,那就真是白活了一百多歲。

似乎都在等待。

周易和唐寶在等待,唐公和唐伯光也在等待,那位古家老祖,不知是不是也在等待?

‘聞君有鸞喜之事,近在日前,古氏佳婿,卻成馮君?此古家之殤也。吾當不日來訪,與小友會於寒谷溫潭之旁,豈不快哉?——古澤’

在訂婚的前一日,古家果然還是沉不住氣了,一紙手書送到了周易面前。居然用的還是郵政ems,只是打開封裝之後,卻是一張價格昂貴的灑金箋,一看就知道成宣日久,不是現代出品;墨色更是沉黑,一手狂草龍飛鳳舞,力透紙背,如蒼松勁石,嶙然有骨。

自古書畫不分家,周易的畫藝早早就到了九級,只是一直沒有靜下心來突破書法而已;這小半個月感悟棋道,心情沉靜,又與吳老經常談論書畫上的問題、臨碑慕貼什麽的,一旦有了突破,那就頂得上別人十年功夫。不知不覺之間,以前升級艱難的書藝居然勢如破竹,被他一連升到了九級!

周易如今也是書法大家,自然看得出這張古家的‘戰書’絕非普通的書法家能夠寫出來,成書之人儼然已是一位武道修為高深莫測,書法境界也是登峰造極的大家,看來這個‘古澤’就是古家老祖的名字了。

這個傳說活了足有兩百年的古力大仙在箋上留名,不是表示足夠的尊重,就是表達出濃濃的火藥味;因為古人留書向來留字不留名,但凡留名的,不是晚輩對長輩,就是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的朋友;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對敵人也會如此留名!

“聞君有鸞喜之事?怎麽不是白玉美人麽?這位古家老祖以為自己是風流盜帥不成?就算你是楚留香,要在我眼皮底下阻止這場訂婚宴,那也是癡心妄想。”

看著這張‘戰書’,周易笑了,看來這位古力大仙沒有白活了這麽大把年紀,看過的書也不少啊?做起文抄公來,也是內行的很。

……

雲水村的鄉親們都感覺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人;雲水山也不算特有名的大川深澤,不過有句話不是說的好麽?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小周先生就是咱雲水的‘仙’和‘龍’了。

敬老院就不用說了,自打小周先生這樣的神醫來後,老人們是感受最深的,就在前幾天,村裏的王老漢肺癆發了,結果怎麽樣,求到小周先生門前,人家一副方子開出來,多年的病根兒就除得幹幹凈凈,都能直起腰來踹寡婦門了。

這些還只是表面上的好處,附近幾個村子連同雲水村的老莊稼人感受最清楚,自從小周先生這次歸來後,也就是小半個月的時間吧?附近的土地山林、甚至是水源都漸漸發生了一些變化,大冬天的,原本就算種植在大棚裏的蔬菜也就是勉強成長,絕計談不上水靈茁壯,可現在如何?個頂個兒的比應季的還水靈著。

這還只是土上的莊稼變化,地力漸漸變得雄厚,那必須是老莊稼把式才能感覺出來的;大家都有一手判斷明年收成的好手段,刨開冬土,挖下去三尺,捧出一把來看看是黃的還是黑黃摻半的?如果是前者,明年年成有限;是後者?那多半就是個豐收年。有多久了沒見到這樣的好土了?刨下去還沒有三尺,挖出來就是黑油油的一坨,好像能滴出油來一樣!村裏的老莊稼把式一個個面面相覷,這地力,恐怕是放根木棍下去,都能開花結果吧?

有心人一點點試挖過去,發現越是靠近周易居住的百泉谷,地力就越是肥厚的不像話;原本因為百泉谷附近峰巒縱橫的原因,這一片區域地下沙石眾多,否則早被鄉親們開墾出來了,這才多久的光景,就出現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