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零章 去意已決

第二日。

曹猛電話剛開機，就接到了二胖的電話。

“喂？！”

“你整什麽？”二胖直接喝問了一句：“日子過好了，非得弄出點事兒是嗎？”

“……你別說了，我想好了。”曹猛躺在某私人醫院的病床上回了一句。

“想好個JB啊！你有病啊？你不滿就不滿，非得要走幹什麽？”二胖急了，幾乎是用吼的方式在跟曹猛交談。

曹猛聞聲沒有回話。

“小澤在朝X暫時聯系不上，他要知道你整這一出，絕對是不會答應的。”二胖皺眉勸說道：“你要心裏有氣兒，那就休息一段時間，等這個坎兒過了，那再回來行不行？”

曹猛沉默許久後應道：“二胖，這事兒我想好了，不爭論了，行嗎？”

“為什麽啊？就他媽因為燼南出來之後，動了你的人，你不滿意了？”二胖語氣急迫的喝問道。

“……二胖，我問你一個問題。”

“問啥？”

“如果我最後就護著齊江川，董翰他們，那會不會也有一把槍，頂在我腦袋上？”曹猛聲音顫抖的喝問道。

二胖似乎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所以被問的愣住了。

“沈燼南出來之後，看到的是我曹猛派系在禍害公司，可他卻沒有看到，這幾年如果沒有這些人，內M公司拿什麽給緬D輸送炮彈？！小澤走的時候，內M是什麽狀況？經理一級的高管全部被抽走了，留下的全是基層文員，我靠他們能幹成什麽事兒？”曹猛低吼著回應道：“董翰和齊江川我不提了，他們用極端手段去找回扣，去禍害拆遷戶，最後還造反了，那就該清理門戶，我無話可說。可劉相他們也罪該萬死嗎？他們貪錢了，那咱們好聚好散不行嗎？你整個競業協議先讓人家簽了，然後用調到緬D的方式，強行逼著他們走。他們走了，五年內不能在同類型公司任職，不能擔任同類型職務……這跟判死刑有啥區別？你總公司對這幫人沒有任何感情，他們是鞋，穿破了就可以扔，但這幫人對我來說，意義卻不一樣啊！我曹猛要沒有這幫人護著，捧著，我拿什麽在內M一個項目接一個項目的幹啊？！”

二胖聞聲無言以對。

“人家有功的地方沒提，但有過的地方全部一棍子打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還不能護著這幫人跟沈燼南對著幹，因為我要護盤了，那就內訌了，那就自己人刀槍相向了，你明白嗎？”曹猛眼淚在眼圈的說道：“二胖啊，我曹猛手上一把槍，是給小澤拿的，槍口能對著外人，但對不了自己人……公司大了，也應該換一些有新想法，有新思維的人來主事兒……我這個殺豬出身的，該走就走吧。”

二胖聽著老哥們的絮叨，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了。

“換個角度想，我走了也挺好。這些年一直在奔波，就希望著公司越來越好，都忘了這人生還得為自己活著。”曹猛臉上掛著淚痕說道：“緩兩年，我找個女人，生個孩子……不也挺好嗎？”

這一句話，說到了二胖心裏，他斟酌許久後應道：“不舍得你，但這樣確實也挺好。”

……

遠在朝X的沈天澤，此刻並不知道內M的危機雖然解決了，但他卻沒能留住，那個曾經為他披荊斬棘，開疆拓土的曹猛。

客觀的來講內M事件，站在沈燼南的立場，他想快速改革公司內部，把有漏洞的地方補上，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在這件事兒裏，你想要快速達到目標，那就一定是會有犧牲的。而犧牲的人……其實就是曹猛。

改革，改誰的革？

說白了，其實就是曹猛派系，而這也是沈燼南出來為什麽會說，他就是來得罪人的。

可這個公司這個老舊的體制，是曹猛建立起來的嗎？公司弄到這一步，是曹猛一個人的鍋嗎？

明顯不是！

因為曹猛沿用的一直是小澤留下的經營模式，可總公司又想快速見錢，又想搞水至清則無魚那一套，不給下面甜頭，只想讓人玩命給你辦事兒，那可能嗎？

換句話說，現實社會中，有幾個人能抵擋住錢的誘惑？不貪只是高尚的道德品質，而這個品質可不是誰都具備的啊！

曹猛知道下面有問題，可他要保證公司正常運作下去，要賺錢，那就要啟用敢辦事兒，能辦事兒的人……所以，他有的時候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但走到今天，他曹猛卻成了莫名其妙的昏庸領導，他下面養的人全是敗類……所以，公司要改革，並且沒有解釋的機會，短短一個月，大貪，小貪，該死的，不該死的全部被幹掉，而曹猛卻不能還手。他知道，他要還手，那碰上的將會是沈燼南，兄弟之間就會刀槍相向。

他或許有些心寒，所以選擇了離開。

縱有萬般不舍，終究還是要道一句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