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二章 曾經種種，過眼雲煙

沈天澤聽著蔣光楠的喊聲，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人是我帶過來的，我得帶回去。”蔣光楠雙眼盯著沈天澤，低吼著強調了一句：“你這樣幹，我他媽最後會弄的裏外不是人！”

沈天澤沉默半晌，擺手沖著蔣光楠說道：“你起開，行不行？”

蔣光楠看著沈天澤的表情，咬牙回應道：“出了這個門，以後你們咋樣不管，但現在你得讓我帶他倆走。”

沈天澤邁步來到了蔣光楠面前，指著仇二的臉說道：“我初到沈Y，就有槍手要整死我，嘉陽地產這麽難搞，就是他倆和陳文豪在背後用的小招。到今天，我一個兄弟截了腸子，公司最重要的關系之一挨了一槍，那我問你，我要幹他是不是胡攪蠻纏，是不是非得讓你難做？”

蔣光楠無言。

“楠楠，我不跟你多說，你讓開，剩下的事兒我們自己解決。”沈天澤左手扒拉一下蔣光楠，右手直接就奔著仇二的脖領子抓去。

“嘭!”

蔣光楠幾乎出於本能的用胳膊架開沈天澤的手，瞪著眼珠子吼道：“我還是那句話，人是我帶來的，我就必須帶走！小澤，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給自己留條路不好嗎？！”

“他們弄我的時候，給自己留路了嗎？！”沈天澤突然瘋了一樣的吼道：“大炮沒給手.雷拿出來之前，你怎麽沒站在我前面，告訴他們別開槍呢？”

蔣光楠呆愣。

“你跟誰一夥的，你到底要幫誰？！”沈天澤看著蔣光楠吼道。

話音落，蔣光楠聽著小澤幾乎挑明的話，腦袋嗡的一聲。

“你過來，我們還和從前一樣。”沈天澤咬牙再次說道。

蔣光楠站在原地沒動。

“幹他！”沈天澤突然暴起，伸手就要抓仇二脖領子。

“呼啦啦！”

大炮，小雷，喬帥等三人直接圍了上來。

蔣光楠聞聲回過神，左手護著仇二，右手嘭的一聲推在了小澤身上：“不行！”

“你起開！”沈天澤與蔣光楠撕扯。

“嘩啦！”

喬帥低頭擼動槍栓。

蔣光楠聞聲本能拽出腰間手.槍，槍口對著眾人喊道：“要麽今天你們連我一塊整死，要麽今天我就必須帶走他倆。”

沈天澤愣住。

“撲咚！”

一直在旁邊沒吭聲的二胖，從後面伸手推了一把蔣光楠：“你槍口對著誰啊？！”

“我他媽不是故意的！”蔣光楠紅著眼睛吼道。

“不是故意的你怎麽不對準仇二呢，啊？！”

“……二胖，我是不可能去嘉陽的，明白嗎？我已經沒辦法從這邊抽身了，”蔣光楠眼圈含淚的說道：“我必須得保他倆，必須！”

二胖望著蔣光楠無言，並且此刻心裏已經明白過來，曾經的兄弟都已經各為其主，各有一攤。他們手裏掌握了財物，擁有了地位，可卻再也回不到從前，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的為兄弟兩肋插刀。

沉默，短暫的沉默後，沈天澤眼圈紅潤的沖著蔣光楠說道：“光楠，我永遠都記著你通過朱哥幫我，你在H市最後玩命救我們哥幾個的情誼……但今天的事兒，我出門就會忘了，包括你拿槍指著我，一直護著要殺我的人。”

蔣光楠嘴唇抽動。

“你說上沈Y是要跟我合作項目，但真實意圖就是想讓我去駱嘉鴻那邊，可我為什麽心裏清楚，還答應了你呢？因為我同樣希望咱們哥幾個還能在一起……你知道我的脾氣，知道需要拿項目來做個由頭，用兄弟間頻繁走動來鋪墊，在關鍵時刻，再跟我把話挑明……可你不知道的是……我能答應你去做這個項目，心裏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因為……我……我他媽真怕有一天，你和浩子會跟我們在這樣的場景下碰到，並且不是拿著酒菜，而是刀.槍……！”沈天澤擦了擦眼角，低頭嘆息道：“這一天，還是來了。”

蔣光楠咬著牙，沒有回話。

沈天澤邁步往前走，身體與蔣光楠交錯之時，只稍稍停頓一下說道：“這次我走了，下次你會走嗎？”

蔣光楠閉著眼睛，流下了兩行眼淚，但沒有回話。

“把劉立洋扔下，咱們走了。”沈天澤等了不到兩秒後，就果斷邁步，直奔廠房外面。

“你就不該來，咱們就不該在見面，交的越深，傷的越深。”二胖低頭像是沖蔣光楠說著，也像是沖著自己說著，只一直往前走，沒敢回頭。

……

回市區的路上，杜旭坐在沈天澤車裏，嘆息一聲說道：“這事兒啊，沒有對錯，只有立場，我也碰到過。”

沈天澤看了他一眼，情緒很低落，所以沒有回話。

“嘉俊就在那個位置上，有的時候他不得不逼你，你沒立場，他也沒法跟公司其他人交代，以後更不好用你。”杜旭再次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