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已悄然改變的江湖

九哥親自派去找老胡談的人叫馬克,這個人從魏老九剛到H市的時候就跟了過來,老家是哪兒的沒人知道,而且平時也不在公司,甚至團夥內只有賀偉跟他在浙J見過兩面,其他人就只聽說過九哥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卻從來沒有過任何接觸。

馬克一米八二的身高,腰板筆直,人長的濃眉大眼,還挺英俊,但經常習慣性的留胡子,戴鴨舌帽,還眯縫個眼睛,所以看著有些顯老。

……

馬克與九哥談完事兒的三天後,老胡才剛從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出來,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恢復了一些,但整個人卻瘦了一圈,看著沒精打采的。

“……你放心吧,捅你的那個小子,當天就被抓住了,人在看守所呢,回頭我找找人就給他判了。”小安受傷纏著紗布,一邊吃著橘子,一邊輕聲說了一句。

“恩!”老胡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滴玲玲!”

就在這時,大哥大手機鈴聲響起,而小安擦了擦手後,就親自起身遞給了老胡。

“喂,你好,哪位?”

“……我合計著,你這住院也四五天了,怎麽的,咱出來談談師大夜市兒的活兒?”

“你誰啊?”老胡皺著眉頭喝問了一句。

“呵呵,你不認識我!”

“不認識你,我跟你談個JB!”老胡罵了一聲。

“你給家裏打個電話,看看你媳婦和孩子在家幹啥呢!”馬克笑著回了一句後,就直接掛斷了手機。

“喂?喂?……!”老胡連叫了兩聲後,才發現對方已經掛斷了。

“誰啊?”小安主動問了一句。

“艹!”老胡捂著腹部,咬牙坐起身後,立馬就給家裏座機打了過去,但卻顯示無法接通。

“怎麽了?”

“媽了個B的,老九玩埋汰的。”老胡瞪著眼珠子罵了一句。

“滴玲玲!”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老胡毫不猶豫的就接了起來。

“我在後山就等你一小時,來不來你自己看著辦吧。”馬克扔下一句後,就再次將電話掛斷。

……

四十分鐘後,老胡不顧醫生勸阻,領著小安等人,帶著兩把*就去了後山。車停下之後,眾人一擡頭就看見了山腰上禁止亂扔垃圾的牌子旁邊,雙手插兜站著的馬克。

“大哥,你慢點……!”

“起開!”老胡心急如焚,直接甩開扶著自己的小夥,從帆布兜裏掏出鋸短的*就沖了上去。

“呵呵!”馬克戴著鴨舌帽,雙眼盯著手持刀槍的老胡等人,臉上泛起蔑視的一笑。

“艹你媽的,你要幹什麽?”老胡擼動槍栓,咬牙就沖馬克喝問了一句。

“我給你家電話線剪了,但沒動人。”馬克笑著回了一句。

老胡聞聲一愣。

“不過能剪電話線,就能動人!”馬克站在台階上,由上至下的打量著老胡,體態無比放松。

“你吹牛B,你敢碰我老婆孩子,我連你和老九一塊整死!”老胡滿臉兇相的將*槍口懟在了馬克腰上。

“我明天就抓你媳婦,你整死我吧。”馬克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老胡聞聲雙眼瞪的溜圓,右手拿著槍把子,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你敢嗎,敢開槍嗎?”馬克伸出右手,戳著老胡的胸口,一字一頓的喝問道。

老胡右手顫抖,手指搭在冰涼的扳機上,幾次猶豫,但幾次都沒有勇氣扣下去。而他身後的小安等人,此刻面對手裏啥都沒有的馬克,竟然沒一個敢插話,或者說是怕下不來台。因為他們心裏都清楚,馬克就是真讓他們開槍崩死自己,那他們也一定沒有扣動扳機就殺人的魄力。

“你不敢,我敢!”馬克指著老胡,再次輕聲說道:“你再嘚瑟,我就整死你!!”

老胡看著體態放松,滿臉胡子的馬克,突然想起來,自己在95年因為打架鬥毆進看守所的時候,曾經跟一個手裏有過七條人命的悍匪住過半個月。而那個人在被執行死刑的前一天晚上,還在監內跟其他犯人打撲克贏煙呢。第二天被武警提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跟自己要出獄一樣,笑呵呵的脫了囚服,換了一套幹凈的滌綸褲子,從容的走出了監室。

是的,眼前站著的馬克,讓老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死刑犯,並且他還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拿槍一定會往腿上崩,可對方拿槍,或許真的敢打腦袋……

“別讓我再找你昂!”馬克停頓兩秒後,伸手拍了拍老胡的肩膀,邁步就奔著山下走去。

老胡站在山腰,看著馬克的背影,臉頰陰晴不定的沉默著。

……

一個半小時後。

老胡回到醫院,就見到了自己的媳婦孩子,隨即他剛松一口氣,市分局的一個隊長就穿著便服過來坐了一會。

二人總共聊了不到二十分鐘,但一直沒有說什麽實質性的話題,直到隊長臨走之前,才突然沖著老胡扔下一句:“……你現在手裏有這兩三個市場,不也混的挺好嗎?……老胡啊,好事兒不可能都落在一個人身上,這該讓的時候,你也讓出去一點!你和魏老九爭,自己受傷了,那我得破案,可你前些年和別人爭的時候,他們也受傷了,你說,我破不破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