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幻滅

遊祖銘也在找線索,蘭晴是在酒店門前被一輛黑色的林肯轎車接走的,她這樣的女人走在哪裏都很引人注目,應該有人注意到,她上的那輛車就是線索。在白天的時候,遊祖銘想盡辦法打聽,甚至冒充便衣警務人員“暗訪”,蘭晴離開的線路都摸對了,車牌號都打聽出來了,就是還沒找到確切的地址。

潘翹幕並不清楚遊祖銘的本事,這本就是偶遇,也小看他了。在她看來這個男人不過是藍鳳凰隱藏自己的一個掩護而已,她想誘惑一個男人太容易了,既然是隱匿身份躲避無沖派的追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普通人過普通日子,不泄露過去的任何痕跡。

藍鳳凰在西安與磁器口兩度甩掉潘翹幕手下的小馬仔,這並不令人奇怪,一方面是環境復雜,另一方面她本就有這個本事,遇見的也不是高手。所以潘翹幕要重點對付的就是藍鳳凰,她身邊的男人倒是無關緊要,回頭怎麽收拾都無所謂。

假如給遊祖銘足夠的時間,而潘翹幕又沒有及時轉移,他未嘗找不到地方,到時候會發生什麽就不好說了。

遊方本沒打算把父親叫來一起冒險,但是摸清楚狀況之後又有師父在暗中撐腰,他改變了決定,通知父親來“接人”,這樣行事還能方便些。遊祖銘接到兒子的訊息,一看地址就知道應該不錯,隨後立即趕來,在小區外又發現了莫家原冊門的獨門暗記,順著暗記指引找到了那棟小樓外。

遊方是在小區外停的車,按照師父指示的方位找到的這棟樓,行動中一直展開神識含而不發,企圖發現劉黎究竟躲在什麽地方?結果師父沒發現,卻發現父親已經摸到樓外窗下。遊方對付一個潘翹幕自有把握,但一旦動手很難保證蘭晴不受波及,得先把她弄出去,他用了最幹脆省事的法子。

就在遊方扔出蘭晴的同時,一直在等機會的潘翹幕突然動了,求生的欲望使她一出手就盡了全力掙紮反抗,嫩白的素手輕輕一拍面前的桌子,手邊的高腳酒杯無聲無息就碎了。

碎的不僅僅是酒杯,遊方聽見了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碎裂聲,身後的窗玻璃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屋子左邊有個玻璃隔板與不銹鋼支架結構的陳列櫃,此刻所有的玻璃板以及陳列櫃中的玻璃器皿也都裂開;屋子右邊有一套沙發,沙發前面有一張鋼化玻璃茶幾,此刻茶幾的面板也在瞬間裂成了漁網一般。

碎裂聲如此猛烈,使人不禁擔心會驚動整個小區的人!

接下來的一瞬,所以大大小小的碎片都飛了起來,邊緣鋒利無比,而中央變得如鏡子一般,倒映出周圍的投影碎片,一片眼花繚亂。此情景讓人有一種錯覺,似乎自己的身體與靈魂也隨著空間光影的碎裂而碎裂。

不僅如此,整個屋子都變成了危險至極的刀鋒叢林,四處激射飛舞的鋒利玻璃能將一切割成碎片,包括桌邊的潘翹幕與窗前的遊方——難道她想與他同歸於盡?

潘翹幕坐在桌邊,左手拍下的時候,屋子裏所有的玻璃器物都碎了,這只手提起來的時候,所有的碎片都飛了起來。她擡手的速度很慢,仿佛手背上壓著一座無形的山,妍媚的眸子帶著如真似幻的鋒芒,神情凝重無比,她在深深地吸氣,衣衫下的雙峰顯得更加高聳。

她對四處飛舞的碎片仿佛視而不見,右手已經伸向左肋下,拔出了一支小巧的銀色勃朗寧手槍。恰在這時,亂舞的光影碎片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不輕不重的拍在她的右肩上。她的肩一顫,上臂與小臂接連一抖,手一松槍已落地。

潘翹幕嬌哼一聲,右臂軟軟的垂了下去,這一拍帶著淩厲的無形勁力,竟然透體而入施展分筋錯骨的手法,肩、肘、腕的關節全部被打脫臼了,這只手就算能接好也是半殘疾了。遊方練劍至今,內家功夫也是大為精進,他還是第一次施展如此高明而狠毒的手法,對象卻是這樣一個女人。

手槍落地的同時,所有迷亂的光影都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櫃子、茶幾、窗戶上的玻璃仍然完好無損,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只有潘翹幕身前的那支酒杯是真的碎了,金黃色的酒流滿了桌面。

遊方收回右手,繞過桌子走到她對面,在剛才蘭晴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左手一抖收起一幅小巧的畫卷。桌面上插著一把煞意四射的短劍,他剛才破幻法閃到近前就可以一劍殺了她,卻沒有著急立即動手,而是先拍了那一掌,顯得很是從容。

坐下之後,他才冷笑著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幻法大陣嗎?果然神奇能懾人心魄,我明明已用神識鎖定你的一舉一動,你還能用這種手段還擊,確實有兩下子。可惜你功力雖不錯,但修為離化神識為神念差的太遠,就連移轉靈樞尚有一線之隔,不能真正運轉幻法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