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9章 浮生未歇(第2/4頁)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就徹底的愣住了,在這幅黑色面罩映照中的,是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

……

“人工智能分為強人工智能和弱人工智能,這門科學在二十世紀經歷了半個多世紀的研究雖然有了長足的進展,但也遠沒有到能夠應用的地步——在二十一世紀初期人工智能越來越被關注,不僅科幻電影在21世紀迎來了黃金時代,塑造了許多栩栩如生的人工智能角色,二十一世紀下半葉,人類在強人工智能方面也有了突破進展……”

“2014年建立起來的‘開放蠕蟲’項目就是一個著名的案例。研究者標記了秀麗隱杆線蟲(Caenorhabditis elegans)302個神經元的5000個突觸,試圖用計算機模擬出一個等效於實體的虛擬線蟲——這個項目目前剛剛起步,但也取得了一些成果,比如將這個虛擬蠕蟲的神經網絡移植到一輛樂高玩具車上,就可以讓這輛車展現出非常類似真實蠕蟲的運動和覓食行為。”

“接著人類開始了用超級計算機模擬人腦的當代嘗試中,著名的領軍人物是洛桑聯邦理工學院(EPFL)的亨利·馬克拉姆(Henry Markram)。他首先在1995年到2005年之間用冷凍切片的方法描繪出了小鼠一個皮質柱內1萬個神經元的種類和分布,以及它們之間的連接方式。”

“接著從2005年,馬克拉姆領導啟動了一個‘藍色大腦項目’(Blue Brain Project,BBP),利用IBM的藍色基因超級計算機(Blue Gene),在2008年前後描繪了一個大鼠的皮質柱,包括1萬個神經元,以及他們之間10的8次方數量級的突觸,2011年又描繪了100個皮質柱的小塊皮層,在2015年,團隊宣布用冷凍切片的方法,描繪並模擬了一個含有207種亞型、共計約31000個神經元的大鼠神經網絡,並因此登上《細胞雜志》的封面——整個計劃的長遠目標就是逐步擴大模擬規模,虛擬出整個人腦。”

“在此基礎上,2013年,馬克拉姆在歐盟的支持下主持了一項規模更加龐大的‘人腦計劃’(Human Brain Project,HBP),期望能用10年時間模擬出完整的人腦,這將至少比鼠腦復雜1000倍。”

“但用於大腦灰質密度大切不透明,在當時描繪和重建的方法都是將一個死人的腦子凍硬,然後切成單細胞的薄片,再在顯微鏡下掃描每個細胞的位置和形態。也就是說,人類並不能觀察大腦活組織的行為,只能先搭好架構,再用其它方式給架構的參數(包括超參數)賦值。所以這些賦值並不完全能,甚至不能,代表一個活著的健康的大腦——從技術上講,人類是用計算機復活了一個死人的肉體,同時給他賦予了一個東拼西湊的意識。”

“這就帶來了一個深重的問題:我們即便用盡種種手段激活了這個虛擬大腦,讓它在神經層面表現得穩定,甚至與真實人腦的活動吻合,它也絕不是笛卡爾的‘缸中之腦’。”

“原因很顯然:並非一切看起來穩定的神經活動都是思維,思維這樣復雜的運動處於小概率的臨界狀態上,如果不理解神經活動的深層規律,那麽就無從修正這個虛擬腦子的活動。就好像並非看起來工工整整的字跡就是文章,如果不識字,就無法校訂一篇稿件。真實的人類大腦能完成復雜的思維活動,乃是因為人類經歷了5.4億年的進化,數不清的基因會在我們個體發育的恰當時機表達出來,從胚胎發育直到青少年學習,一刻不停地矯正著神經之間的連接方式,其中的每一次修正都與具體的刺激息息相關,在此階段甚至能在重大創傷之後修復工作,這一漫長歷程的復雜程度與大腦本身的復雜程度相比都可謂天淵之別。”

“不過,但得益人工神經網絡和弱人工智能的發展,人類很快就突破了這個難題,將個人記憶編成數字輸入給虛擬的大腦,它就真的變成了缸中之腦……這是劃時代一刻,因為人類在計算機中得到了永生……接著隨著基因技術和對大腦活組織的進一步理解,人類研究出了逆向將記憶輸入進人類的方法……”

“於是人類晉級成為了神明……”呆萌的機器人模仿了一個誇張的動作,黑色的臉上還閃出了一個藍色圓圈,像是嘴,但機械聲的感情並不豐富。

“在你的後腦勺靠近頸部的地方有一塊芯片,它與人類管理中心的‘獵戶星雲’相連接,在獵戶星雲有整個大中華區人類的虛擬大腦,當然也有你的虛擬大腦,因此只要地球不毀滅,獵戶星雲不爆炸,你後面的那塊儲存記憶的芯片不壞掉,你就永遠不會死……”

“所以完全不必要擔心,就你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定是記憶芯片和創生之柱分離時出現了一點問題……所以你暫時的失去了你之前的記憶,不過沒有關系,通知地球人類管理中心將獵戶星雲中的虛擬大腦同步到你的芯片,你的記憶就能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