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5章 叛國者(四)(第2/3頁)

因此誕生了——民族主義,民族被統治者們宣傳為擁有主權,是一個命運的共同體,盡管在每個民族內部可能存在普遍的不平等與剝削,民族總是被設想為一種深刻的,平等的同志愛,正是這種友愛關系在過去兩個世紀中,驅使數以百萬計的人們甘願為民族——這個有限的想象——去屠殺或從容赴死。

蘇虞兮對於歷史和人心的研究無疑是相當深刻的,極端的人只要找到他的弱點就非常容易被利用,並能產生巨大的破壞力。

毫無疑問,烏鴉正是典型的極端民族主義者,是那種心智上穩健過當,視民族復興為奮鬥目標並為己任的狂熱民族主義者,這種霓虹人的民族主義就是軍國主義。

因為霓虹是一個資源匱乏且地震頻發的島國,對外擴張尋求安全的土地是刻在他們基因裏的需求。和平對烏鴉這種人來說是懦怯的惡行,只有戰爭、偉大、獻身、征服、復興等等諸如此類的詞語才能激起他們的熱情。

並且霓虹的民族主義帶有典型的“雪恥型民族主義”特征,它來源自一連串的“國恥”和創傷記憶,在這一點上霓虹和華夏有共同點。

但是華夏是百年來無數的苦痛塑造出“華夏一定要強大”的民族凝聚驅動力,它具有巨大的生命力和深刻的內容。

而霓虹在近代所遭受的恥辱比華夏要少的多,但“小男孩”、美國駐軍以及“和平憲法”(不能擁有軍隊),是霓虹精英們永遠的傷疤。只是這種痛苦的恥辱對於霓虹人來說遠遠不夠,於是霓虹政府不停的向民眾灌輸霓虹民族主義,因此霓虹人可以說是最排外的國家,只是這種排外被他們深深的隱藏在心底,不易讓人覺察而已。

對於霓虹人來說,身邊的華夏和遙遠的美國,都猶如受傷的童年記憶陰影般纏繞終身,他們總是被這樣的夢魘折磨,無法擁有一個健康平和的心態。

正是能夠準確的洞悉這一點,蘇虞兮才制定了一個完美的計劃,而烏鴉,則是她的一枚重要棋子,她費了這麽大功夫活捉烏鴉,就是為了讓烏鴉變成她手中的棋子。

此刻,一直無比冷靜沉著的烏鴉被蘇虞兮一句話就破了功,用他的憤怒證明了蘇虞兮的睿智。

因為對於烏鴉和瘸子來說,天皇是霓虹的象征,蘇虞兮侮辱皇太子,就好比對著信基督教的人侮辱耶穌,這樣說未必準確,因為信基督的人大多比較平和,像烏鴉和瘸子這種,應該是對著信YSL的教徒侮辱了按啦。

當蘇虞兮說到德仁皇太子繼位,她的侄女將能成為女天皇的時候,烏鴉已經氣的開始發抖,讓一個具有華夏血統的女人成為天皇,那不僅是恥辱,更是大和民族的災難……

這個時候瘸子反而從容一些,因為他沒有烏鴉那麽極端,所以他覺得蘇虞兮在撒謊,而烏鴉這種人則是蘇虞兮說一下都會覺得不能原諒,必須釘上十字架。

看著烏鴉咬牙切齒的表情,蘇虞兮將手中的三日月宗近再次抽出了鞘亮給烏鴉和瘸子看,刀鋒之上連一絲血跡都沒有,被燈光照的如同一泓清涼的光。

“這是你們的國寶……三日月宗近,它本該在你們的博物館裏才對!”

見兩人緊盯著她手中的三日月宗近,蘇虞兮舞了一個刀花,做了一個連續兩次轉刀收刀入鞘的動作,又道:“認不出來沒關系,不相信也沒有關系,它不會因為你們不認識,不相信就變成凡鐵,我哥的孩子不會因為你們不知道,不相信就變成皇太子的孩子……”

烏鴉看到蘇虞兮行雲流水的收刀動作,心中一凜,從過度的激動中冷靜了下來,這種動作,敢用真刀來做的肯定擁有強大的自信,因為稍不小心就會砍傷自己的手,他第一次開了口,沉聲說道:“你別以為你說一些無稽之談就能夠動搖我的意志!”

蘇虞兮淡淡地說道:“烏鴉先生,你認為我大費周章把你請過來只是為了跟你說故事?你覺得你們對我有秘密可言?我需要審問你們才能獲得我想要的信息嗎?你們十二個人,竹組六個住在華僑城,梅組三個住在月湖山莊,蘭組三個住在英達大廈,目前竹組的人由東敏帶頭在跟蹤我哥哥……你覺得我需要從你這裏了解什麽?不要拿凡人的思維來踹度我……說實話,我對我那個侄女的命運絲毫不關心,對您這樣的理想主義者心懷崇敬,對敢於刺殺我哥哥的人勢必誅之……”

烏鴉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把他們的一切都了解的這麽清楚,心中萬分沮喪,但表面上還是十分不屑的冷哼一聲道:“那你別廢話了,殺了我吧!”

蘇虞兮眼簾低垂,瞧著端坐在椅子上的烏鴉冷冷的道:“你這種螻蟻充其量只是一把銳利點的刀,你死不死對於我來說無足輕重,雖然很不想諷刺你,但這是實話,我一向不愛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