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救濟款

來旺在何碧清家愣是磨蹭到何碧清打了幾個哈欠。這家夥明知道人家大模大樣的打哈欠,擺著就是送客的意思。這家夥故意裝著眼睛盯著電視沒看到。電視裏正播月月都好大創可貼的廣告,這小子假裝看得那麽出神誰信啊?

“來旺,你看得這麽出神,是不是準備整一個貼嘴上了?”何碧清劃了來旺一眼。

“不是。清嫂子。我正尋思著這紙尿片咋就這麽偷工減料呢?你看,這玩意能夠能吸多少尿?當創口貼吧,感覺又有些太浪費,這得多大傷口才用得上啊。感情那得大出血。”來旺明知故問,裝聾賣傻。

寡婦清明知道這小子胡攪,卻還是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很快又板著臉說道,“來旺,別和稀泥了。這時候也不早了。我這裏也不好留你。你還是趕緊回山神廟上去吧。桌上那個手電你拿上。”

“清嫂子,咱們好歹也算是一家人,外面又黑又冷,你好意思將我往外推啊?”來旺賴著不肯走。

“行,那你別走。有本事你跟我一起到床上去。”何碧清冷冷地說道。

來旺時真的想,卻沒有這個膽。何碧清都說道這份上了,要是還不知趣,估計以後連門都進不了。

“這就走,這就走。咱要上那床,也得正命當行。”來旺有些戀戀不舍地將蓋在腿上的小棉被拿開,立即感覺到寒冷的風直往腿縫裏鉆。

來旺走出何碧清家門的時候,來福不知道從哪裏鉆了出來。

“回嘍!”來旺大步走進清冷的黑夜之中。

回到山神廟,來旺衣服也不脫,直接往床上一躺,將趙樹良那天送過來的舊棉被直接往身上一蓋,眼睛一閉,便呼呼大睡了起來。

來福看了來旺一眼,用力甩了甩身上的沾滿露珠。

然後走到稻草床的一邊四腿張開,趴在了地上。這個動作很是怪異,但是從早兩天開始,來福睡覺都是這個動作。

要是來旺這個時候爬起來看,便可以看到來福身上竟然又一次散發出今天上午在山林裏釋放的那種神秘光芒。只不過這一回,這光芒極為暗淡。

現在已經快到月中,晚上的天色晴朗,天上掛著一彎明月。月光透過山神廟的瓦片縫隙照射到山神廟中。這銀白的月光在卻在空中略微轉折了一下,直接照射到來福的身上。這樣一來,來福身上的微弱熒光似乎增強了一分。

過了沒多久,一個光影從來福身上慢慢地站立,竟然有些像白天來旺遇見的狼王,光影直接迎向那縷月光,饑渴地吸收著月光中的銀色亮點,每吸入一點,這光影似乎雖然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是它那神情卻是極為享受。

“來,來旺。來,來,來旺!你,你狗狗,日的,都太陽曬曬,屁股了,還,還,不快點起來?”一大早,來旺便被村裏的老光棍趙萬興叫了起來,趙萬興天生口吃,說起來回來,像有回音一般,中間還有些卡帶。

“萬興你這個老光棍,嚎啥子嚎呢?一點卵子事都沒有,老子睡個懶覺,礙著你那裏了?礙著你不好上床?你閑得慌,你去幫全根那王八割黑麥草去啊!”來旺一大早被打斷了美夢,剛剛要將寡婦清的棉睡衣扯開,就被趙萬興的機關炮給掃了起來,心中自然老大不爽。

趙萬興雖然口吃,人也有些傻乎乎,但是力氣不小。桂花大嬸經常占趙萬興的力氣便宜,據說,時常給趙萬興一點甜頭。趙萬興喝了一點酒,就有些癲癲狂狂,有一次從桂花大嬸家出來,就直嚷嚷,桂花大嬸地裏長的盡是黑麥草。趙全根那玩意不好使,那草都長得瘋了,要他幫忙耕種。讓趙家屯的人可笑開了花。

趙萬興讓來旺一攪合便忘記了自己幹嘛來了,“桂,桂花家的,農,農活都幹完了,她,她那黑麥草地就,就,就不要我耕,耕了。”

“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別打攪我睡覺。”來旺翻了一下身,將被子一拉,蒙頭呼呼大睡了起來。

趙萬興抓了抓腦袋,愣愣地往山下走去,走了一兩裏路,愣愣地拍了一下腦袋,“對對,對了,我幹,幹嘛來了?麻麻子不是叫我來,叫,叫來旺麽?”

趙萬興終於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轉身又往山神廟走去。

趙萬興這一回沒跟來旺啰嗦,直接將來旺的被子掀開。

“麻,麻子,叫我,我來,喊,喊你,喊你下山去。有,有,有事。”趙萬興艱難地說道。

“有有有,有啥事啊?你是不是想我削你啊?”來旺是真火了,從稻草床上一蹦而起。

不過來旺沒真動手,論起力氣來,來旺自忖比不過像牲口一樣的趙萬興,不然桂花大嬸也不會花那麽大的價錢讓趙萬興給她家幹活。

趙萬興脾氣好得很,任憑來旺罵依然嘻嘻陪著笑臉,“麻子,麻子說,讓你下山去。去寡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