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山區支教

劉冰這麽一說所有人就明白了,原來旅遊什麽的就是個坑,其實是來支教的!

大家的美夢瞬間被現實擊打的粉碎,而且這都到地方了,這賊船好像已經下不去了……

支教就支教吧……以前總是聽說支教多苦多苦,這次也算是體驗一把,回去跟別的同學也算是有談資了:去國外玩有啥意思,去山區支教才是更有意思的事情啊,可以讓靈魂得到升華。

然而他們還是把任禾想的簡單了,劉冰他們不知道的是任禾還專門選了一個最苦的地方……

前世裏任禾就支教過,不過那裏的條件還不算最苦的,而且他也只是去那裏體驗生活。對於任禾來說,去支教其實對自己的好處也很大,晚上空蕩蕩的校舍裏就那麽幾個老師,那是他體會過的最苦最孤獨的日子。

可是在支教生活結束後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有些不一樣了。

青禾社團這群貨有時候怨聲載道的,劉佳敏有時候也會覺得社會對自己挺不公平的,雖然進入青禾社團之後好轉了很多,但是偶爾仍舊會有些消極的情緒。

現在天天讓他們鍛煉一下身體都鬼哭狼嚎的,眼瞅著蔣昊陽都瘦了下來,所有人的精神面貌都好了許多,但他們還缺一次真正的升華。

劉冰等人眼巴巴的看著任禾的車子開進了大山裏越走越深,他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親哥,咱這是要去多偏遠的山區支教啊?”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任禾笑道,ZC縣的是出了名的貧困縣,縣裏的山村更是全國都排的上號的貧困村,到了這裏已經沒有正常的公路了,只有土路。

要不是大皮卡結實,他們就只能徒步進山了。

在這山路上顛簸了足足將近一個小時才慢慢的又看到一個山村出現在土黃色的山坡之間,車開過時,任禾還能看到有小孩背著比他們身高都要高出半米的幹柴正在往村莊的方向走去。

青禾基金的校舍建到了村子邊緣地方,那是整棟村子裏唯一一個不是土坯的房子,太明顯了,就像是荒漠裏的一抹綠洲,意味著希望。

劉佳敏忽然問道:“他們怎麽穿的這麽單薄?”

現在是1月中旬,一年裏最冷的時候也就是這幾個月了,可是剛才經過的孩子們穿的還是很多的,甚至褲子上都破著洞沒有縫補,穿的也不是棉襖,而是單衣。

這讓劉佳敏、劉冰他們簡直都難以相信。

任禾平靜地說道:“從小到大我們接受的家庭教育就是,冷了要穿棉襖,穿羽絨服,穿毛衣,穿秋褲,穿厚一點的鞋子,對嗎,但是你們可能沒想過有些山區裏的孩子他們根本沒有聽過這種話,因為他們沒有棉襖,沒有羽絨服,沒有毛衣,沒有秋褲,衣服破了甚至都沒法補,因為沒有布。”

這不是危言聳聽,事實就是中國還有太多這樣的貧困山區,孩子們沒有飯吃,沒有衣服穿,沒有書可以念,沒有老師願意來。

就是這裏,就是2006年這個新時代裏,一個支教老師一個月的工資是360塊錢,代課老師是一個月90塊錢,這樣的情況讓誰去誰會去呢?

能支教的大部分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接受過高等教育就要去爭取高收入這就是普世的價值觀,誰會來這裏?

所以遇到這種情況只能從青禾基金裏出錢請老師。

當初周無夢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看著孩子們一個個苦的不像樣子,自己嚎啕大哭,哭的就像是個傷透心的小孩,誰都攔不住。

是真的太苦了。

打水的地方在村子外十二公裏一個山窪的深井裏,想要打出水來得把木桶從一百多米深的井裏拉出來,吃口水都如此痛苦,你還敢說他們不苦嗎?

進了這個山裏所有人的手機都沒有信號了,通訊只能依靠吼,還有寫信。

有人羨慕曾經的那個年代: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可是當你真的從現代都市來到另外一個世界你就會發現,那不過是詩歌裏的美化罷了,任何浪漫都敵不過現實。

書信確實很慢,但寡婦還可以找隔壁老王,然而窮苦的生活是真的苦。

任禾就是希望青禾社團的所有人都經歷一下生活當下的苟且,然後再理直氣壯的跟別人討論詩和遠方,那個時候他們就有資格了,因為他們知道到底什麽才是最苦的地方,苦到心酸流淚,苦到你想到世上還有這麽一個地方都會輾轉不能眠,苦到心裏。

前世裏他還看到一則新聞:農村孩子考上大學,帶著萬斤桔子去抵學費。有人說這是炒作,任禾當時就有點不爽了,炒作這個幹嘛?中國教育就是這樣,我們為何要視而不見?

任禾甚至想和周老合作,要讓支教15天這樣的事情成為青禾社團入團的審核標準,讓它變成慣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