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慘絕人寰!

男子聲音嘶啞,唱至高音根本上去,全憑嗓子幹嚎。清吧內的客人卻無一人叫罵,反而沉浸在了劇烈的傷痛之中。

誰沒初戀?

誰和初戀攜手到老,走到人生盡頭?

事實豈能盡如人意,豈能沒有挫折?

藍心放下酒杯,伴隨蒼涼悲慟的歌曲,她忽然站起身來,沒有勇氣繼續留在清吧,面對蕭正。

她快步奔跑出去,任憑眼淚打濕臉龐,只想把最後一絲溫柔留給蕭正。往後,淪為路人。

誰說分手後還能做朋友?那只是因為愛得還不夠深。

誰說再見面還能微笑?那只是在用笑掩蓋眼裏的傷。

藍心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她等了八年又兩年,她終於等到上蒼的眷戀,等到了蕭正。

她本以為自己的人生會一直幸福下去,她本以為自己會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她錯了。

十年前,蕭正不屬於她。

十年後,蕭正依舊不屬於她。

這兩年,如同黃粱一夢,只是上蒼和她開了一個玩笑。

蕭正迷惘的坐在椅子上,手裏還握著那只冰冷的高腳杯,卻再也感受不到藍心溫暖的體溫。

他喜歡她,愛她,甚至是人生中第一次愛過的女人。他的初戀。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料到這一天會到來。但他完全沒有做好迎接的準備。又或者說,他自私的不願去接受,不想去迎接。

面對苦難,誰又願意笑臉相迎呢?連在腦子裏想一想,就痛入骨髓。

他放下酒杯,臉上彌漫起悲慟之色,喃喃自語:“珍重。”

啪!

白玉嬌把手中的香煙和檳榔砸在了蕭正的臉上,而後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蕭正唇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你如果是男人,我可能的確不如你出色。”

“懦夫!”白玉嬌拎起蕭正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純情了?你不是天天琢磨著要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的麽?為什麽肉到嘴邊,你反而不敢去吃?”

白玉嬌痛罵著。

為藍心不值,為藍心的退步感到恥辱。

她明明都能接受與林畫音並存,為何蕭正還會拒絕她?

白玉嬌謾罵著,以藍心的名義,又何嘗不是在宣泄自身的憤怒?

哪個女人面對欣賞、喜愛的男人,甘願當一個炮友。那個女人不想登堂入室,自詡女主人?

可現在,蕭正連藍心充當地下情人的資格也剝奪了?她呢?也許未來的某一天,她就算想踏實的當個炮友,是否也沒了資格?

她紅著眼,怒視蕭正:“蕭正,你真讓我看不起!”

蕭正懵了。

不是被白玉嬌罵懵了。而是被藍心的心意震驚了。

轉瞬之間,他的心中泛起無盡的悔恨,以及顫動。

這,才是藍心的本意?

她的心意,是要與林畫音並存?

她真的要為了自己,當一個地下情人?

這完全超出了蕭正的預料!

沈曼君說這話,蕭正信。索羅斯說這話,他也信。就算是蒂娜,他也完全不會意外。

可藍心——

蕭正猛然推開白玉嬌,急道:“走開!”

說罷,箭步竄出了清吧,急追而去。

白玉嬌被蕭正推了一個趔趄,險些一頭栽倒。憤怒的臉龐卻轉憂為喜,眼中盈滿了欣慰的笑意。

看來,這家夥被自己罵醒了?

又或者,是藍心表達不清楚,讓蕭正誤會了?

但不管如何,蕭正的主動讓白玉嬌的心中騰起一股莫名的僥幸、慶幸。

幸好,他沒有放棄。

“看什麽看!”白玉嬌橫眼掃視全場,大喇喇罵道。“沒見過被女人團團圍住的成功男人?”

……

藍心的視線被淚水所模糊,疾步行走在道路上。

她本是一個極含蓄的女人,鮮少在外人面前表露心意。但此刻,她卻再也顧不得許多。在人頭攢動的街頭落下眼淚。

她極力忍受著不斷湧上心頭的痛苦,她極力控制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十年的守候,十年的愛情,卻在一夕間徹底崩潰。

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十年?

可即便她還有無數個十年,又還有什麽意義?她已經失去了他,再也回不來的他。

人生第一次,藍心感受到了世界如此喧嘩,內心如此孤獨。這便是全世界都在狂歡,唯獨自己神傷麽?

心好痛。痛得仿佛被千刀萬剮。痛得腦袋仿佛要裂開。

也許是潛意識的想法,藍心避開了人潮,走進了一條燈光幽暗,道路狹窄的小道。

此刻的她害怕燈光,畏懼人群。她像一個被奪走靈魂與勇氣的女人,逃避這個世界,不敢正視。

她疾步前行,卻被左前方略顯猖獗的笑聲驚住。

“真是個極品啊。”

一把極盡下流的男低音從陰暗的角落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