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做他的妻子!

如果不是足夠愛,怎會為你甘做罪人?林畫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久違的悸動。

曾經的她,幸福得像公主殿下,無憂無慮,過得簡單而快樂的日子。盡管母親常年忙於公事,滿世界飛,但她有一個足夠疼愛她的父親,一個優秀、慈祥,並且偉大的父親。哪怕沒有母親的陪伴,她的童年也並不孤單。

直到有一天,被她視為英雄的父親領著一個陌生女人回家,她的美夢從此破碎,她的世界,也徹底崩塌了。

她還記得,永遠高高在上、神采飛揚的母親在那天晚上慌不擇路的回到家,像個瘋子一樣痛罵父親,把家裏能砸的東西全部砸碎,又哭又笑,仿佛得了失心瘋。

那一晚,林家的天變了,她母親的天,也變了。

父親成了負心漢,被譽為京城第一美人的母親落發為尼,林畫音的世界,一片漆黑。

母親含恨離去,罵了父親,罵了比她年輕的女人,卻惟獨沒有多看她一眼。她像被世界遺棄了,被丟在了角落。

從那天起,她變的孤僻,冷漠,無情,沒人可以讓她笑,也沒人可以得到她的友情,親情,愛情。

她離開了曾經帶給她幸福與溫暖的林家,住校,留學,創業。她斷絕了與林家的所有聯系,也禁止任何人探訪。

她痛恨父親的背叛,所以她討厭所有男人。她埋怨母親無情的遺棄,所以她也不和任何女人做朋友。她像一個孤兒,無助卻倔強的活著。努力讓自己活的精彩,活得不凡。

她做到了,也通過出眾的才能成為明珠最受矚目的年輕女富豪。高高在上,受人敬仰。她要用行動告訴所有男人,你們做到的,我林畫音也能做到,而且做得不會比你們差。

可不論她做得再優秀,再出色,她的內心深處,又怎會沒有一點遺憾呢?

而這個唯一的遺憾,就是她的父親,曾經完美得像神一樣的父親。

但她知道,父親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父親,而自己,也永遠無法像當年一樣崇拜他。依賴他。

但現在,林小築這番假設性的提問,又讓林畫音陷入了泥塘之中。

蕭正只有足夠愛,才會為她殺人——

如果這樣,她會怎麽做?她會忍心勸其投案自首嗎?她會為蕭正所作的一切而感動嗎?她會——

林畫音陷入了矛盾。和林小築一樣,難以自拔。

當父親的形象在她心中倒塌之後,她已經不再相信任何男人,也不願相信。如果不是那一晚的意外,她可以斷定,自己不會和蕭正有任何的交集。就算在路邊擦肩而過,也不會有一次眼神的對視,一句簡單的交談。

可一切已經成為事實,她也無力扭轉現實。有很大可能懷孕的自己,也許真的會與蕭正共度余生,相扶相持。

林畫音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個疑問,一個對林小築那番話的疑問。

蕭正,會為自己殺人嗎?

這是一個比林小築的思維更可怕的疑問,也更偏激。

林小築提出的被感動的思維,已經超出了正常女人的膽量,不符合大多數女性的世界觀。而她的這個疑問,卻更為大膽,偏激。

蕭正,會為自己殺人嗎?

在林畫音的心中,只有童年時的那個完美父親,敢為自己殺人。那蕭正呢?

悸動出自蕭正,卻來源她對童年父親的緬懷,同樣,也是林畫音心中唯一的一片凈土。卻偏偏用邪惡的犯罪來詮釋。

林畫音的疑問,如何不比林小築更大膽,更令人感到可怕?

沉思過後,林畫音不得不面對林小築的這個問題。逃避?害怕?感動?

她會怎麽選?

“不逃,不怕,嫁給他,做他的妻子。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

課堂上,林小築埋著頭,淚流滿面。

她的姐姐,林畫音,是所有人眼裏的女強人,是一個不需要男人,就能讓自己過得精彩,過得不凡的冰山總裁。她有原則,有底線,有自己的世界觀,她可以獨立面對任何的困難與生活的艱辛,可當姐夫為她而殺人,為她成為罪人,姐姐做的,卻與自己截然不同。

她不怕,不逃,嫁給他,同生共死。

而自己——

姐夫為自己殺人,為自己得罪不應該得罪的道上大哥,叮囑自己去醫院包紮,囑咐自己不要沾水。但她逃避,無法面對這樣的姐夫。可她害怕,害怕姐夫是個殺人犯。她每一個躲閃的眼神,每一個逃避的動作,都深深傷害著為她殺人,為她甘做罪人的姐夫。

她絕情的走進校門,用那扇巨大的鐵門攔住蕭正,不敢與他一起承擔,把他孤零零的丟下,拋棄。像丟一個不再心愛的玩具,殘酷,絕決。

林小築咬破了嘴唇,腥澀的鮮血湧入咽喉,沖入鼻息,令她血液沸騰,讓她遍體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