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見溪看他臉色陰沉, 滿目慍色,儼然氣得不行,感到非常費解。

他皺了皺眉, “你為什麽要介意?”

這話直擊人心。

季應閑猛地怔住。

對。

他和秦寧已經取消婚約,秦寧不再獨屬他一個人。

秦寧是自由的。

任何都能喜歡秦寧,秦寧也可以喜歡任何人。

他沒理由生氣, 更沒資格介意。

這是事實。

但……

真是該死的不爽。

全身心的不爽!

季應閑拳頭攥緊, 喀嚓作響,薄削的唇角抿直。

遲遲沒有答話。

他無法反駁沈見溪。

沈見溪見他怒目而視, 平靜的說:“寧哥和你已經解除婚約, 跟你沒關系,他不是你的未婚夫,難道你也要拘著他?”

“季總,你的獨占欲未免也太強,他不再屬於你了, 請你認清這點。”

“他的社交,你也不能過問,這是我們的。”

“我們”兩個字,真是相當刺耳, 輕而易舉勾起季應閑的戾氣。

你大爺!

季應閑雙目燃著兩簇火, 咬肌抽緊,陰沉著臉。

“不用你提醒。”

沈見溪默然瞬息,說:“研學的事, 你另外讓人去吧,我短時間內不會離開濱城。”

季應閑下顎線繃直, 心頭陰雲盤踞, 沒有回應。

沈見溪說明來意, 也不再久留,轉身準備離開。

“秦寧知道‘他’的存在麽?”

季應閑突然開口。

沈見溪頓住腳,倏然回身,望著季應閑的神情,非常警惕。

“季應閑,你什麽意思?”

季應閑慢慢坐回沙發,後仰靠著,一條手臂搭在靠背,坐姿恣意,下顎微擡,眼如鷹犬。

他目光徐然對上沈見溪的視線。

“你想靠近秦寧,問過‘他’麽?”

“‘他’的存在,是最大的阻礙,不用我多說,你自己斟酌吧。”

沈見溪松緩的神色又是一凜。

“你要告訴寧哥?”

季應閑冷呵,“我沒興趣做這種事。”

沈見溪誤解人,一時有點尷尬。

季應閑說:“去國外研學是一回事,但治療卻是另一回事,合作公司跟當地一家知名醫院有聯絡,國際著名心理學家在其中任職。”

“研學期間,或許能得到治療。”

沈見溪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表情仿佛在說“你還有這麽好心的時候”。

他眼神中透著濃重的懷疑。

季應閑好整以暇地捋平袖緣,“有任何疑問,你可以問劉勛。”

沈見溪將信將疑,“那我問問他。”

季應閑說:“你的老師也知道這件事,他沒告訴你?”

沈見溪搖頭。

季應閑慢條斯理站起,整理筆挺西服,慢步到辦公桌前,整理桌面文件,無聲下逐客令。

沈見溪原地站了幾秒,雲裏霧裏地走出門。

他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但說不上來。

沈見溪離開後,季應閑忙碌一陣,用內線電話叫來劉助理。

他從電腦前擡眸,說:“找人查查雙秦公司那個李坦。”

劉助理點頭,“好的,我稍後去辦。”

劉助理正要出去,季應閑又喊住他。

“等等。”

劉助理:“?”

季應閑輕咳一聲,說:“你再去定幾件跟我那件羊絨大衣款式一樣的外套,顏色選清淺的,杏色或淺白都行,尺碼,比我的小兩個尺寸,衣擺再短一些。”

劉助理問:“做好後,直接送到秦先生那裏麽?”

季應閑轉眸盯著劉助理。

劉助理目光坦蕩,卻有種看穿人的即視感。

季應閑莫名有些羞惱,下意識駁回去。

“誰說給他穿,我自己穿不行?”

劉助理:“……”

行行行,你穿得上算我輸。

醫院外。

街道旁的停車位。

李展被一拳擊中太陽穴,登時眼冒金星,視線陣陣發黑。

他受慣性使然,整個人往後仰,手肘力道松弛下來。

林護士趁機掰開他的手臂,飛快跳下副駕駛。

她擡頭對上汪海剛毅的臉龐,鼻頭酸脹,眼圈一下就紅了。

汪海目瞪口呆,這怎麽一聲不吭就開始哭。

他最拿女人哭沒轍了。

汪海慌亂地擺著手,想安慰,又不敢碰她,手臂動來動去,最後笨拙地摸出一包餐巾紙。

“你、你別哭啊。”

他很不擅長安慰人,更不擅長安慰哭泣的女人。

林護士接過紙巾,擦著眼角,一想起幾秒前遭遇的事,淚如泉湧。

“汪海,真的很謝謝你,剛才快嚇死我了。”

汪海看了眼帕薩特,車窗內的男人正扶額亂罵。

他問:“那個人……是?”

林護士抹著眼淚,有些哽咽,沒立刻回答。

汪海以為她不願說,也沒追問。

林護士抽噎著抹淚,好一會兒,紅著眼說:“他是我老公。”

汪海一愣,表情有點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