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兵臨城下

前方戰事緊急,一切從快從簡,合同簽訂之後,劉漢東支付了預付款,永昌工貿組織貨源,趙輝親自前往江北訂貨,順便幫客戶辦件事。

江北市第一人民醫院,水芹和賀堅叫了車,接劉驍勇出院,到底年歲不饒人,老人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昔日健步如飛,大病一場後變得步履蹣跚,老態龍鐘,走路都得靠人扶。

賀堅拿著臉盆毛巾尿壺等雜物,水芹扶著劉驍勇進電梯,電梯裏有個胖子挺熱情,幫他們擋著電梯門,還幫著攙扶了老人家一把。

到家後,劉驍勇喘息著坐到了自己最愛的藤椅上,忽然發覺口袋裏有什麽東西,拿出來是個信封,裏面塞著寫滿字的紙,他拿起老花鏡看了兩眼,不禁老淚縱橫,喊了一聲:“水芹。”

水芹從廚房裏出來,抖著手上的水說:“爸,啥事?”

“你看看,東東的信。”劉驍勇激動的手都在發抖。

水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在身上擦幹水珠,接過信看了看,淚珠子啪啪的就掉了下來。

賀堅聞訊而來,看了信也是百感交集。

信很簡單,沒多說什麽,主要是說自己還活著,沒有背叛祖國,只是因為某些不能說的原因,無法回家,等合適的機會再把親人接出去。

“快,去告訴馬淩。”劉驍勇說。

水芹說:“我這就打電話。”

劉驍勇說:“打什麽電話,去一趟,把信給孩子看看,可苦了我這個孫媳婦了。”

水芹不敢耽擱,拿了錢直奔高鐵站,買最近的車票去省城,三個小時後抵達近江,一向舍不得打車的她也發狠打了輛出租車,來到黃花小區馬淩家。

生氣歸生氣,最終馬國慶和王玉蘭還是讓馬淩和孩子回家住了,畢竟是親外孫,能不疼麽,已經是傍晚時分,馬淩正準備接班開出租車去,忽然水芹登門,趕忙請她進來。

“孩子,東東有信了,你看。”水芹拿出信遞過去。

馬淩面無表情的接了信,一目十行的看完,遞還水芹,回屋去了,咣當一聲把屋門關上。

水芹愣了,這是啥意思,啥態度,忽然她恍然大悟,自己這個無情無義的傻兒子,在信裏壓根就沒提馬淩一個字,人家給他生了兒子,含辛茹苦的養活著,圖個啥,你小子在外面闖蕩漂泊,只言片語都沒有,能不傷人心麽。

馬國慶和王玉蘭態度也不怎麽好,他們才是恨透了劉漢東,這貨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了,不過對水芹還是保持了客客氣氣的態度。

水芹討個沒趣,只好告辭,坐夜車回江北。

馬淩也沒出來送她,過了很久才從屋裏出來,眼睛都腫了,她剛在屋裏抱著孩子哭的稀裏嘩啦。

馬國慶說:“淩兒,你有啥想法?”

馬淩倔強的說:“他是他,我是我,他是生是死和我沒關系。”

馬國慶嘆口氣,啥也沒說。

馬淩話說的絕情,其實心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她喂好孩子,去接班開出租車,搭档看見她都納悶:“馬淩,你中彩票了,這麽高興?”

馬淩笑而不語。

……

科林西部沙漠,反抗軍大營,在大量資金堆積下,營地建設的如同美軍基地一般規整,拉著鐵絲網,四角有塔樓,架著高射機槍,防空導彈隨時戒備,政府軍的空軍已經不敢輕易出動,實際上軍隊無力清繳叛軍,光塔基卡提的一攤子破事就夠他們忙乎的了。

訂購的裝甲車還沒到位,但巴恩斯已經迫不及待了,他親自乘直升機過來,催劉漢東發動進攻,趁著賽義德焦頭爛額,一鼓作氣推翻現政權,扶艾哈瑪德登基。

“中國有一句俗話,趁他病,要他命,現在就是機會。”巴恩斯穿著卡其色的獵裝,戴著大墨鏡,信誓旦旦地說,“成功之後你就可以退休了,下半輩子都不用再幹任何事,因為你將會成為億萬富翁。”

劉漢東說:“先把賬結一下吧,不然我心裏沒底。”

巴恩斯說:“朋友,你的智商有時候讓我很難理解,現在是你掌握主動權,你還怕虧損麽,艾哈邁德是個孩子,你是他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他坐上王位,這個國家的財富任你取,相信我,你的投資會翻上十倍的。”

劉漢東被他蠱惑的飄飄然了,腦補了種種場景,艾哈邁德是個淳樸少年,不像賽義德那樣陰險狡詐,只要自己掌握好分寸,是可以保證在大國博弈中分一杯羹的。

“好吧,明天發動進攻。”劉漢東說。

次日一早,營地吹響了號角,劉漢東召集兩個旅的指揮官開會,遮陽棚下站滿了身穿三沙迷彩服的軍官們,他們穿的制服都是中國浙江某服裝廠的產品,當然,靴子、腰帶、帽子全是,這些被服還是十年前的外銷庫存貨,價格便宜質量好,打扮起來和海灣戰爭時期的美軍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