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遠東亡命徒

劉漢東猜得沒錯,來的正是馮庸派遣的捕獵隊,這些人都是他高價雇傭的當地獵人,平時負責伺候貴賓打獵滑雪,雪山不比城市,活物不多,但凡行走肯定留下痕跡,一個有經驗的獵人可以跟蹤獵物幾天幾夜不丟,追蹤摩托雪橇的蹤跡更是小兒科,再加上獵犬助陣,找到這倆人太容易了。

獵人們發現了劉漢東和舒帆藏匿的地點,並不忙著上前捉拿,因為他們知道對方不是束手待斃的黑熊,而是有槍的猛人,山溝裏兩具屍體就是例子,雖然他們不知道馮庸和這兩位客人之間的恩怨,但是東家發了話,就得照辦,拿人錢財幫人消災是樸素的人生哲理,山裏人都明理的很。

劉漢東發覺被獵人們包圍了,心中懊喪不已,疏忽大意了,竟然忘記掩蓋蹤跡,不過他的懊悔是多余的,就算他刻意掩蓋了蹤跡,也瞞不過這些獵人的眼睛。

“在裏面趴著別出來,我料理了他們就來。”劉漢東囑咐舒帆躲在雪洞裏,自己持槍爬出來觀看,四下都是人,遠遠地躲在樹後,完了,已經被包圍了。

“出來吧,已經看見你了。”獵人在勸降。

劉漢東不答話。

兩頭獵犬嗷嗷叫著撲了過來,血紅的舌頭,慘白的獠牙,嗒嗒滴的涎水,惡狠狠的眼睛,預示著下一秒獵物就會被撕成碎拼。

劉漢東摘下手套,從懷裏掏出捂著的馬克洛夫手槍,他擔心手槍的部件被凍住,一直貼身保護著手槍。

“嘡嘡”兩槍,兩頭獵犬中彈倒地,一頭當即死了,一頭重傷,嗚咽著扭動身體。

獵人們怒了,紛紛從大樹後探出身子,端起獵槍嘩啦啦拉著槍栓,朝這邊扣動扳機。

劉漢東嚇得趕緊縮了回去,這邊沒有什麽可抵擋子彈侵徹力的掩體,一陣亂槍下去恐怕就得玩完。

可是子彈並沒有射過來,只有扣動扳機的聲音,獵人們納悶無比,紛紛檢查槍械,劉漢東明白了,他們拿的槍都是別墅槍庫裏被自己做過手腳的獵槍。

他一躍而起,舉著馬克洛夫就過去了,腳上穿著雪鞋走得慢,一步步邁過去,臉上的殺意越來越濃。

獵人們在苦寒之地生活了半輩子,也都不是膽小之輩,一個家夥拔出雪亮的獵刀就迎了上來,劉漢東看也不看,照胸口就是一槍,當場放倒,寒區人穿得厚,子彈打穿衣服後動能降低很多,沒打死他,只是打傷了,哎喲哎喲的叫著,血忽忽的往外湧,慘不忍睹。

其余人回過味來,不再硬拼,丟下槍舉起手,服軟了。

“都跪下。”劉漢東晃著手槍說。

幾個漢子都跪了下來。

“把帽子大衣脫了,留下一部雪橇,帶著那家夥,給我滾。”劉漢東命令道。

獵人們立刻照辦,脫了大衣,把胸口中彈的夥計拖上雪橇,倉皇逃竄了。

劉漢東獲取了補給,一架摩托雪橇,兩只死狗,還有幾把不能打子彈的獵槍,他將狗腿砍下當幹糧,獵槍上的瞄準鏡取下當望遠鏡,子彈一發發的從槍膛裏退出來,裏面的火藥做引火之物很有效,獵人們的裘皮大衣更是極好的禦寒之物,在真正的寒區,什麽防寒服沖鋒衣都是瞎扯,只有動物皮毛才是最管用的。

舒帆從洞裏爬了出來,小臉凍得通紅,劉漢東撿起一件大衣給她披上,腰間紮緊,又將一件大衣撕成大塊,裹住舒帆的鞋子,如同父親在幫年幼的小女兒梳妝打扮一般。

“咱們去哪兒?”舒帆伸手擡了擡帽子,這狗皮帽子暖和是暖和,就是太大了,而且臭烘烘的。

“去山頂,到哪兒給你爸打電話。”劉漢東拿出衛星電話,顯示屏上還是沒信號。

……

獵戶們沒了大衣和帽子,很難在戶外堅持時間太久,他們倉皇逃回中轉基地,也就是被燒成廢墟的山間別墅,這裏搭了幾頂帳篷,作為臨時指揮中心,別看馮庸白白胖胖富家弟子的樣子,其實發起狠來比誰都厲害,他親自坐鎮這裏,協調各路人馬進行圍剿。

森林武警和保護區管委會方面都派出了精幹力量協助搜救,當然不能給人家說當場擊斃劉漢東,畢竟只是酒肉朋友,利益關系,牽扯到重要的事情不好實話實說,馮庸只是說人走丟了,請他們協助搜尋,找到通知我就行。

派出去的獵人鎩羽而歸,馮庸托著下巴琢磨了半天,忽然笑了。

“有點意思了。”他很開心,遇上這種難啃的硬骨頭一定要好好玩玩,這可比獵熊有趣多了。

“給我找謝廖沙。”馮庸說。

隨從遞上海事衛星電話,馮庸張口就是一串流利的俄語,他要找的謝廖沙是縱橫在遠東的著名盜獵集團的頭子,起了個俄國名,其實是中國境內出生的二毛子,他爹是援華專家,一次酒後把招待所服務員霸王硬上弓,於是有了謝廖沙,這孩子生的金發碧眼,卻因為中蘇決裂受盡了屈辱,從小養成了暴虐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