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保鏢

從大西北回來那天我就知道這事肯定不能完,一支軍隊中的中校在執行秘密任務時突然發現時間莫名其妙地消失了24小時,然後自己的準未婚妻帶著一大幫閑雜人等跑上本來是軍事絕密的躋身地點……這軍隊要不追究才怪了!

在車上,我很苦惱,我始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按小慧的說法,我們可以保持緘默,第一,消失24小時的不只是張泰偉一個人,他還有10個戰友和哨所的5個士兵可以作證;第二,就算問起來她也可以拿一大堆什麽黑洞啊量子啊的專業名詞來搪塞。可是誰知道人家不問她直接找到了我。

高個子上尉和那個戰士一左一右把我夾在中間,表情嚴肅不苟言笑,我愁眉苦臉道:“咱們現在不興上老虎凳灌辣椒水了吧?”

高個子生硬道:“我軍向來不虐待俘虜。”

聽了這句話我一點也沒塌實——我什麽時候成了俘虜了?

開車的好象也是那天的其中一個戰士,可是十幾分鐘之後我就發現有點不對了:他沒往軍區開,而是開進了鬧市裏,我小心翼翼地問:“能告訴我咱們這是去哪嗎?”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最後還是那個戰士忍不住哼哼了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這時候車已經進了二環了,我預感有點不妙,這個咱懂,荒郊野外那些軍事基地都是準備為保家衛國對侵略者予以迎頭痛擊的,對付一小搓叛國賊,最恐怖的所在是那些設立在鬧市區的秘密暗室,它有可能是一個茶樓,有可能是一個戲院,所謂大隱隱於市就是這個道理……

我剛想到這,車恰到好處地停在了一個茶樓門口,我大驚失色,難道還真被我猜對了?

這時高個子和那個戰士忽然都變了表情,他們微笑道:“進去吧。”

我汗如雨下道:“還真是茶樓啊?”

高個子納悶道:“什麽真是茶樓,快進去吧,裏面有人等你呢。”

我下了車,卻發現車裏的人都沒動地方,就那麽笑眯眯地看著我,我糾結道:“我一個人進去?”

那戰士道:“是啊。”

“你們就不怕我跑了?”

高個子笑道:“你跑什麽啊?”

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心說壞了,人家敢把你帶到這來,那肯定是事先都已經布置周密了,我偷偷往四下裏一看,馬路上車流如梭,行人也都各自忙碌著,這真是個鬧中取靜、殺人滅口的絕好地方啊!

你看馬路對面那家賓館,那些洞開的窗口裏不知道藏了多少狙擊手,你再看馬路邊上那個擺攤賣煙的,東張西望明顯是一個探子,在他身邊,一個明媚的少女叼著雪糕,耳朵裏卻塞著一個通話器——哼,別以為偽裝成MP3的樣子我就不知道,打我身邊走過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嘴巴一動一動地顯然是在和什麽人傳達信息——雖然他假裝在嚼口香糖,但我小何主任哪有那麽好騙?

最誇張的是公交站牌下那個身高馬大的家夥,陰天還戴個墨鏡,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我,我冷冷一笑,不過覺得他算最好對付的,至少他沒有花心思偽裝自己。

高個子從車裏探出頭道:“你怎麽還不進去?”

這是在下最後通牒了!絲毫不用懷疑,我現在只要敢稍有異動就會像古龍小說裏那樣:無數把槍會朝我射出無情的子彈,看似平凡無害的路人甲乙丙丁會突然拔刀相向!

雖然要逃跑我還是有一點把握的,但我想到了很多,我想到了阿破、小慧、王水生、高大全甚至是孟大媽,在國家力量面前,一只小小的妖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我把心一橫,悲憤地走進茶樓。

一個服務生笑裏藏刀地迎上來問我:“是何先生嗎?”

我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腳步很詭異:左腳往前邁一步的同時右腳會在地上小小地劃一個圈再跟上,他抱茶單的手白皙,手指修長而有力,最難得的是他在面對我時絲毫看不出一點的不自然,好象他天生就是幹這個的,但我知道,這小子八成是譚腿的傳人!

我沉著道:“是我。”

“您的朋友已經盯了包間在等您,樓上請吧。”

樓上?樓上也有地下室麽?

揣著疑問,我跟著他上了樓,他的腿上特點在上樓時格外突出,他把帶在一間包廂外道:“何先生先請裏面坐,您的兩位朋友正在我們的展廳參觀,我去叫他們。”

我進去,先觀察了一下環境,這裏面對大街,和馬路對過的賓館遙遙相望,我冷笑了一聲,索性光明正大地坐在窗口,一個小女服務員推著甜點和零食車過來道:“先生喝點什麽?”

我淡淡道:“我要水。”

“水?”女服務員微笑道:“先生我們這最近上了不少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