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西門吹雪的寂寞

因為安憶偏愛西門吹雪,所以在漫畫之中,這個西門吹雪的外在的人物形象,當然被安憶畫得非常帥,她不僅僅畫出了西門吹雪那帥氣的外表,同時還將他的氣質也勾勒了出來,那種寂寞、無情,似乎要透過紙面,顯現出來……

毫無疑問,安憶在畫西門吹雪這個人物時,是非常用心的,否則她不可能將西門吹雪的氣質都畫得那樣入木三分,這氣質畢竟是非常玄乎的東西,一般的漫畫家,怎麽可能將人物刻畫得如此細膩深刻?

所以西門吹雪一出場,他就獲得了讀者們極大的關注,他們才發現,論起裝逼,西門吹雪簡直就是已經深入骨髓、無師自通,他的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逼格。

在漫畫之中,有關於西門吹雪的這樣一個劇情,那便是詳細地描繪了他殺人的過程。

斜陽,踏著急匆匆的余輝,一條歸家的路在大部分人眼裏顯得格外的親切。可那個細長的影子絲毫沒有升起過這個念頭,在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字:劍。

落葉紛紛,在犀利的劍氣下,原本生機盎然的花草樹木都失去該有的顏色。甚至,日月星辰都被這充滿死意的劍氣所籠罩,黯淡了下來。

七歲學劍,七年有成,至今未逢敵手。

其中練劍時的辛酸血淚困苦艱難無從得知,只是西門吹雪從不離劍,甚至吃飯、睡覺都不例外。

踏入江湖前,西門吹雪已癡迷入劍道。

齋戒,熏香,沐浴。

西門吹雪從千裏之外,頂著烈日騎馬奔馳了三天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

他齋戒了三天,熏香沐浴,只是為一個陌生的人復仇,去殺一個陌生的人。在別人眼裏,這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可在他眼裏,這是一件極為神聖的事情。

“這世上永遠都有殺不盡的背信無義之人,當你劍刺人他們的咽喉,眼看著血花在你劍下綻開,你總能看得見那瞬間的燦爛輝煌,就會知道那種美是絕沒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西門吹雪一貫冷淡的眼神中竟也露出了奇特的光亮,在他眼裏,殺人既不是一種罪惡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但卻是一件可以奉獻全部的、神聖的、必須嚴肅、尊敬地對待的事情。

劍,乃兇器也。處身於江湖中,求證劍道,不可避免雙手血腥。西門能不為己殺人、不為錢財殺人、不為仇恨殺人,只為得證劍道而殺人,已初窺得劍道門徑。

踏入江湖後,西門吹雪以尊敬入劍道。

這樣一個去為陌生的人復仇,去殺一個陌生的人的劇情,一下子就將西門吹雪的逼格展現得淋漓盡致,尤其是在這劇情之中,西門吹雪對殺人這件事的看法,顯然已經有了一種神性,讓人讀者看了之後,自然對西門吹雪這個人物,肅然起敬。

現在讀者們也都知道,西門吹雪的劍是殺人的劍,“我的劍不是用來看的”,他的劍法是殺人的劍法。

“當你一劍刺入他們的咽喉,眼看著血花在你劍下綻開,你若能看得見那一瞬間的燦爛輝煌,就會知道那種美是絕沒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這就是西門吹雪的美學。

當花滿樓聽完西門吹雪這段話後,他對陸小鳳說:“現在我才明白,他是怎麽會練成那種劍法的了。

因為他竟真的將殺人當作一件神聖而美麗的事,他已將自己的生命都奉獻給這件事,只有殺人時,他才是真正活著,別的時候,他不過是在等而已。”

那些才情孤高而時運不濟的人,憤世嫉俗的人,喜歡快意恩仇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這種心態,都會把某一門技藝練到高處不勝寒的境地。

西門吹雪的年代,是一個白衣勝雪的年代。

他似乎已成為一種象征,顯得高不可及。

西門吹雪的神韻,不在於他閃電般的拔劍,出劍,而在於收回長劍時,劍鋒上滑落的那一串血花。

——西門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那些總想追上他的人永遠也達不到他的境界。

因為當他們吹落劍上的血花時,只感到了勝利的喜悅與興奮。

但西門吹雪,他眼中閃過的卻是難以名狀的無奈與哀傷,他早已經隱於這個俗世,他本就不是一個輕視生命的人,況且天下真正值得他為之拔劍的人實在太少了。

讀者們每次看西門吹雪出劍時,都會非常激動,因為在安憶的畫筆下,西門吹雪的殺人情節,也真的成了一種藝術,美得讓人心醉,而且西門吹雪殺完人之後的裝逼行為,更是讓人讀者覺得特別有快感。

比如說蘇少英這個人物死在西門吹雪劍下,在戰鬥之前,他勸蘇少英二十年後再來,結果蘇少英認為自己沒法等那麽久,於是還是出手了,結果毫無懸念,他死在了西門吹雪的劍下,西門吹雪最後還是寂寞地說了一句:“二十年後你叫我何處去尋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