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名為“衛士”的新型火箭炮

蘇全的話雖然只有短短那麽一瞬,但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卻無比的巨大,更重要的是,在這件靜謐的會議室裏,他的這句話的聲量顯得足夠的大,以至於讓在場的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頃刻之間,無數道目光聚焦到蘇全的身上,惋惜者有之,不解者有之,痛恨者有之,不恥者亦有之。

蘇全從那句話脫口而出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同樣也感受到眾人投來的鄙夷和輕蔑的目光,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一股萬念俱灰的意識,從心底裏莫名的湧出來,先是短短的一絲,接著是一縷,隨後便是猶如泉湧,到最後則是火山爆發,眨眼之間灌注他的全身,並從每個毛孔裏散發出來:

“你……”

此時此刻,蘇全的眼眸裏再也沒有之前的高傲和自豪,黯然失色之下,仿佛老了十幾歲,然而他依舊盯著對面的盧嘉棟,渾濁的老眼目不轉睛,仿佛盧嘉棟的臉上有朵美麗的花一般。

之所以如此執著,因為他不明白,盧嘉棟是怎麽認識林波教授的,要知道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專家,身體一直不好,如果不是當年下方滇南,得到他的照顧,甚至會死在滇南的莽莽群山之間。

即便是回到北京,因為長久以來落下的病根,也是長時間在家靜養,再加上行事低調,所以知道他的人很少,可沒想到,對面的盧嘉棟卻非常了解,甚至非常熟悉,以至於看過方案後,就能看出是出自林波教授的手筆,所以他很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哪怕是敗也要敗得明白,正因為如此,蘇全雖然面紅耳赤,但依然艱難地問道:

“你是怎麽認識林波教授的?”

“他人在北京,而我卻經常去北京!”

盧嘉棟自然不會把自己在後世看過這份方案的事情說出來,即便不是驚世駭俗,但也會讓人當做狡辯的笑話,所以盧嘉棟用了一個很含蓄的回答,林波教授在北京,而他盧嘉棟經常去北京。

開放式的回答,就是要給人開放式的想象,盧嘉棟北京的日程安排無據可考,但卻能有足夠的理由確定,他和那個叫林波的教授之間,必然存在某種聯系,想到這裏,蘇全不由得慘然一笑。

只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實在是太白癡,而先前想用一套方案打壓盧嘉棟,掀翻趙成剛,更是白癡到了極點,人家早就跟林波教授熟得不能再熟,可自己卻傻逼兮兮的拿著人家早就看過的方案,進行威逼,其結果必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甩開膀子抽自己耳光,如果這都不是白癡,那世上再也沒有白癡了。

想到這裏,蘇全不由得深深一嘆,他敗了,敗得一塌糊塗,敗得慘不忍睹,想想自己辛辛苦苦策劃的奪位之局,就此崩塌,成為塵埃,他心痛、懊惱、無奈、尷尬,但不管怎樣的心態,在心中盤庚良久之後,都化作深深的茫然……

即是對現在的茫然,更是對將來的茫然,明目張膽的盜用他的技術成果,在學術技術圈就如同市面上人人喊打的小偷、盜賊,無論之前你有多麽輝煌的履歷,多麽要好的人員,一旦貼上這個標簽,便就此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這輩子再難擡起頭,在這個問題上曾經擔任過滇南廠總工藝師的蘇全,比在場任何人都明白……

“盧總師,我現在無話可說!不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全再次開口,只不過先前的冷漠和傲慢在已消失不見,而是變得誠懇和決然,陪著他那蒼老的臉頰和渾濁的老眼,再聽此話,就像是聽他在世間最後的遺言,而事實上。

他也的確是這般想的,雖然他為人不算光明磊落,在各種運動中選邊站隊,煽動波瀾,但他畢竟是滇南廠人,愛廠如家的觀念早已深入骨髓,只不過他的路走的有些偏罷了,所以在身敗名裂之際,他只想留下最後中肯的話,以便發揮最後的余熱:

“不過,林波教授的方案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最起碼還是能夠有效解決當下回轉盤問題!”

“林波教授的思路的確值得我們學習,可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他的這套方案並沒有有效解決防撬問題,更何況其結構也非常復雜,導致工藝方面難度加大,不利於大規模生產,所以這套方案也只能作為一種學術研究的參考!

所以我覺得還是你們廠前提出的長立軸方案有可取之處,因為長立軸本身就有防撬能力,不用重新設計防撬組建,不過還是要克服其本身固有的回轉盤體積增大問題,所以我覺得,應在在此基礎上,增加一個萬能式滾動支撐座,這種支撐座內外兩圈上加工有V型槽滾道,滾珠位於內外座圈的V型槽內,這種結構使其能夠承受水平、垂直力和翻滾力矩,轉動靈活輕便並具有更好的可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