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早讀課

李小強和趙大寶走在去學校的路上。

從家裏到學校距離不遠不近,走路15分鐘左右。和平常一樣,趙大寶主講,李小強主聽。一路上聽著趙大寶喋喋不休的說著他們的班長廖瓊的壞話,李小強心裏暗笑,誰都是從那個年齡走過來的,不是嗎?

這個年齡的小孩子,看他對一個異性的評價,不是看他說了什麽,而是看對方名字出現的頻率。

“6次”。李小強冷不丁插了一句。

正在滔滔不絕的趙大寶不解的看著李小強。

“廖瓊說……廖瓊在……廖瓊……我剛才算了一下,小黑你剛才提到廖瓊6次,你這麽討厭她的話,要不要我替你報仇?”

李小強顯得一本正經,大義凜然。

趙大寶鱉紅了臉,一張本來較黑的臉更黑了。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來到學校。

仔細想想,在那個年代,廖瓊確實顯得和周圍的孩子有所不同。

翠微縣的西北角,離縣城15公裏左右的地方。有一個比較神秘的單位,到了後世李小強也沒搞清那個研究所是隸屬核工業部還是國防科工委。廖瓊就是那個研究所出來的子弟。那個研究所出來的子弟大多成績不錯,禮貌大方,根據口音就能明顯分辨出和本地孩子的不同。翠微縣本地大多是客家人,本地話外人很難聽懂。廖瓊又是那幫研究所子弟的佼佼者,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身材高挑,明艷動人,加上性格開朗大方,學習成績又好,在一幫小屁孩裏面,成為明星人物理所當然。

因為路上的打鬧兩人遲到了。聽到上課鈴聲兩人撒開腳丫跑向教室。

“站住!你們又遲到了,趙大寶你還是學習委員呢,哼!老師說過班幹部要以身作則!”

兩人想溜進教室,可惜被他們的大班長廖瓊同學堵在教室門口。那時的初中上午是4節課,在正課前有25分鐘的“早讀課”,早讀課一般是沒有固定老師的,以李小強懶懶散散的脾氣,“早讀課”一般是壓著鈴聲進教室門,他是白丁一個無所謂。可惜經常連累我們的學習委員趙大寶同學。

“我們在鈴聲前已經到了學校,不算遲到!”

趙大寶埂著脖子爭辯,企圖偷換概念。

“還敢狡辯,哼,我今天一定要記在考勤本上。”

“你敢記我,我也記你!”

考勤本不是廖瓊一個人的專利,作為重要性僅次於班長的學習委員,趙大寶也有權利記考勤。一般來說是班幹部輪流記。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吵了,影響別人早讀呢,今天大寶是在等我,不怪他,要不廖瓊你就記我一個人吧。”

在其他學生眼中的大殺器,班幹部手中的核武器。李小強可沒有把考勤本放在眼裏。

聽到李小強開口說話,廖瓊的臉莫名其妙的紅了紅。

“以後不能遲到,不然下次一定記……”

就這樣兩人被大班長放過,走向自己的座位。趙大寶眨眨眼睛,看了看李小強,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威逼利誘”,還不如李小強一句話。

所謂燈下黑,李小強沒有意識到的是:他覺得廖瓊和其他孩子不同,其實在他的同學的眼裏,他自己才是最與眾不同的那個!

李小強的大學是在京城讀的,畢業後分配的單位裏也是北方人居多。當然,在單位時,“李副總工”的南方口音很明顯。可是在現在,包括老師和同學都認為:“李小強同學”的普通話真標準!再加上兩世為人,無時無刻讓李小強散發出淡淡的,與眾不同的獨特氣勢。廖瓊的父親是北方人,母親是本地人。家教良好的她從小學開始,聽到的都是一片贊美聲。以第二名的成績升入初中,一開學就注意到排在自己前面的李小強。按說只比自己少兩分的趙大寶也是自己的有力競爭對手,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俊朗的趙大寶在廖瓊眼裏還像個幼稚的小學生,完全沒有放在廖瓊眼裏。(可憐的小黑,被鄙視了)唯有比趙大寶年齡更小的李小強,被我們聰明的廖瓊看做頭號對手。每當老師批評李小強走神,廖瓊也會幸災樂禍,每當老師表揚李小強的細心,廖瓊也會不服氣,每當老師表揚李小強的朗誦真好,廖瓊更會隱隱生氣,好像有人拿走了自己的糖果。雖然,廖瓊也很喜歡聽李小強的聲音……當然廖瓊自己肯定不會承認,打死也不會承認!

李小強來到自己的座位,那時的小城裏,初一和初二還是男女同坐,一般來說,男女同學是不怎麽說話的,課桌上還有那個年代著名的“三八線”,在那個時代,這樣安排應該有一定的道理,能減少學生們的說閑話。如果男女生比例不同,才會出現同性同坐,能和同性同學同坐,都好像撿了寶一樣興高采烈。到了初三開始,學校就會反過來,安排同性同學同坐,那個時候異性同坐就會很稀少。李小強的同坐叫陳雲芳,一位十分害羞的小姑娘。有一次李小強十分惡趣味的找人家借半塊橡皮。害得人家小姑娘憋得滿臉通紅。一天的課都心神不寧。陳雲芳後來在市建行上班,愛人也是翠微縣人。也算生活穩定,家庭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