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非典來了

旁人關於許庭生善意或者惡意的議論還在持續,但是作為主角,許庭生和黃亞明、付誠三人的“逼上梁山學習小組”已經進入了瘋狂模式。

兩耳不聞窗外事。

老周看在眼裏,很欣慰,為了三人撤銷處分的事一天到晚往校長辦公室跑。

同學看在眼裏,緊迫感就出來了:這幾個吊兒郎當的都拼了,咱們不能給幹掉啊。

整個高三10班的學習氛圍都被帶動了起來,至於7班或其他班級的情況如何,許庭生沒有去注意。

許庭生自己的學習其實蠻簡單的,歷史稍微過一下老教材與後來新課程教材的不同點就放下了,地理記背知識在文綜三科裏是最少的,也無需太多時間,文綜三科裏需要花費最多時間的是政治,許庭生背了個昏天黑地,好在他記憶裏一直很好。

英語,每天刷一份模擬題找找手感,很快就能把口語基礎轉換到實戰上。

語文,背誦內容考綱上是有範圍的,每天早讀背一背也就差不多了,順便構思下作文。

數學,許庭生本來是打算徹底放棄的,但是之前為了照顧黃亞明和付誠的情緒,他說了讓兩人幫他補習數學,這下倒不好置之不理了。當然他也沒打算系統的學,那根本不可能,他的策略是挑其中一塊啃掉,比如老師說幾何高考必有大題,那麽就幾何了,許庭生自己按著書本把平面幾何和立體幾何最基礎的東西理了理,然後讓黃亞明和付誠一人負責平面,一人負責立體……死磕。

許庭生其實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黃亞明和付誠身上。

兩人本身數學就都還好,為了輔導許庭生不免研究的更深入些,當一個學生從老師的角度去梳理知識,尋找規律和技巧,他自己其實也在進步。

文綜三科的知識,許庭生把自己記得的高考考點混在其他重要知識點中,五中藏一,十中藏一,“一視同仁”的給黃、付二人講解,並強迫他們背下來。

英語兩人基礎都很差,許庭生拉著一起刷了幾次題,發現似乎不太行得通,於是不再勉強,只規定兩人每天認一些單詞,是“認”,能看出大概的中文意思即可,不必會拼寫。

此外,就是聊天的時候,許庭生會故意涉及一些話題,比如聊聊貝克漢姆、巴蒂,“順便”提到馬拉多納,說他在1982差點拿了世界杯冠軍,1986年才真的拿到……這是高考那篇關於馬拉多納的閱讀理解裏的一道題。

於是外界關於許庭生三人的議論中又多了一個內容:

“他們真的很拼”和“他們臨時抱起佛腳來了”。

黃亞明和付誠被折騰的不行,他們自己的感覺是:

“庭生,你……怎麽感覺這麽像老師?”

許庭生在心底默默說:“老子本來就是,非但是,還是漸南市二高的超級王牌。”

……

周五。

非典來了。

其實,除了許庭生重生之後沒想起這茬,一直沒把注意力放在這邊,其余人此前就都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多多少少聽說過這個字眼:非典。

但是小縣城的人永遠是這樣的,比如新聞做了“瘋牛病”的報道,這裏的人會想,美國牛肉賣不到咱們這裏,於是就不再在意了。“非典”也是一樣,最初聽說時,它在廣東,在香港,一個人,三個人,小縣城的人除了報以同情,絲毫不覺得這件事會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然而,這回它真的來了。

漸海省發現11例,數字還在逐日增長。

漸南市發現3例,數字還在逐日增長。

麗北縣暫時還沒有發現,但是……伴隨著無數在外打工、經商的麗北人逃難似的回歸,恐慌終於爆發了,原本只是在新聞裏看到的事,終於來到了自己身邊。

學校開始要求每班每人每天測量體溫,登記上報。

消息公布的當時,班上有一位女生正在發燒。

她呆坐了一會後開始哭,哭著說:“完了,我可能要死了。”

同班的男朋友一把抱住她,吻了上去:“我陪你。”

就像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燃起了戰友們的熱血,這件事給了很多人勇氣。

黃亞明觍著臉問譚青靈有沒有發燒,姚婧不自覺的看了許庭生一眼,表情變得很不自然。

許庭生坐在座位上。

“2003,3月,4月,我居然忘了非典。”

記憶中高考前的那一段時間,每天上學先測體溫,填表上報,外地回來的要隔離,發燒的要隔離。甚至高考那幾天,如果誰的體溫偏高,就會被安排單獨一個考場,兩個監考老師盯你一個人。

許庭生知道麗北縣最後並沒有出現非典病例,但是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付誠的高考。

付誠本來的考場安排是坐在許庭生右手邊並排的,但是因為高考當天體溫偏高了一點,被安排到了獨立考場。一個人的考場,沒得“借鑒”也就算了,還被兩個人四只眼睛死死盯著,還要擔心自己會不會真的染上了非典,付誠的情緒幾乎完全崩潰,高考發揮嚴重失常,最後連本科線都沒有達到,高復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