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三章 唐畫

在日本,原本就有一種室內的裝飾壁畫,稱為“障壁畫”。在唐代的屏風畫傳入日本之後,同日本本土的障壁畫相結合,經過改良和發展,形成了一種獨具日本特色的屏風畫,這就是現在所說的障壁畫。

在日本歷史上,壁障畫最為流行,成就也最高的時代,是號稱金碧輝煌的安土桃山時代。而集障壁畫之大成者,就是開一代師風的狩野永德。

狩野永德在日本畫史上的地位之高,是沒有幾個人可以和他相比的。

這樣的一個人物,如果真是真跡,康德會舍得將它這樣隨隨便便的就掛在這裏?所以不管別人是什麽態度,反正李逸是不相信。

而且,雖然李逸對狩野永德的畫並不精通,但在他看來,既然能夠被捧到那麽高的位置,其水平一定是相當不錯的。而這幅話,雖然也有一定的水平,但總覺得好像是差了那麽點意思。

不過,推理是推理,對於不太確定的東西,他一向是不會吝嗇使用鑒靈牌的。

“十八世紀中葉,花鳥圖,康永志男,真跡。”

十八世紀中葉?那會兒應該是江戶時代吧?而狩野永德卻是安土桃山時代的畫家,兩者中間相差了200多近300年,真以為隨便署個名就沒人能看穿了嗎?

不過,這位直男兄又是哪位?

李逸回想了一下吸收到的那一絲涼氣,覺得這家夥好像應該也會有點小名氣,就問道:

“康德先生,不知道您聽過沒聽過康永志男這個名字?”

“康永志男?是李先生的朋友嗎?”

李逸笑著搖了搖頭,算了,經營日本字畫的老板都沒聽過,這家夥即便有名多半也很有限,更何況康德還把這幅畫看成了狩野永德的真跡,那價格根本就沒法講。

他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一邊的另一幅畫上,這幅畫是一幅版畫,畫面上畫著的是日本著名的妖怪河童,形象栩栩如生,只是看著有點像是印刷品的樣子。

“這幅畫,就是所謂的浮世繪嗎?”

來日本之前,李逸對有關日本的一些藝術還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因此知道浮世繪這個繪畫流派。

其實,說浮世繪是繪畫有點牽強,因為在現代日本,浮世繪所代表的,應該是指彩色印刷的木版畫,而畫的內容,主要描繪的是人們日常生活、風景、和一些演劇,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風俗畫。

但李逸知道,在古代日本,浮世繪並不僅僅是指印刷制品,甚至不僅僅是指木版畫。它應該還包括一些手繪的作品,而且,畫家為了制作木版畫而創作的紙質手稿,應該也會被算入浮世繪一類。

古代的浮世繪在日本相當珍貴,但畢竟是印刷品,其收藏價值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畫家最開始創作的手稿。

所以,浮世繪李逸不會收藏,除非能夠確認是孤品。但如果碰到那些浮世繪名家為了浮世繪所繪制的手稿,無論如何,他都會嘗試著購買一下,那些才是真正難得的珍品。

“沒錯,這就是浮世繪,而且還是名家鳥山石燕的作品。”

“哦,怪不得……”

李逸點了點頭,怪不得連一幅印刷品都這麽栩栩如生呢,鳥山石燕應該是日本歷史上最著名的妖怪繪師了,日本人今天所熟知的許多傳統妖怪的造型,都是他創作的。

“康德先生,您這裏收藏的有浮世繪名家的手稿嗎?”

康德搖了搖頭,笑道:“別說是手稿了,現在連一幅江戶時代的浮世繪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又怎麽可能會有手稿?”

李逸笑了笑,確實是有點貪心了,如果是類似鳥山石燕這類名家的手稿,不說是國寶也差不了多少了,就算是康德收藏的有,多半也不會輕易的拿給他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顧客,更何況他還是一個華夏人!

華夏人肯出大價錢買他們一向不大看得起的日本藝術品,誰信?

“咦?康德先生,能把那幅手卷拿下來給我看看嗎?”

“哪一幅?哦,李逸先生,不得不說,你對於日本的書畫藝術,確實是很有鑒賞眼光啊,這才多長時間,我店裏的這幾幅精品就都被你找出來了。”

康德一邊呵呵笑著,一邊搬來了一個小板凳,地方有限,所以那幅手卷掛的有點高。

李逸則微笑著沒說話,這話你要是信了就是傻了,既然是精品,那麽,要麽就是單獨收藏,不輕易示人,要麽就是掛在很顯眼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掛到高處,讓人連看都不方便看呢?

看來康德這個家夥確實是在華夏住了很長時間,而且也跟華夏的古董行業打了很久的交到,否則怎麽可能連這些都給學會了呢?

手卷連著外面的鏡框,被康德放到了一邊的案子上,李逸湊過去,低著頭開始打量。

這幅手卷畫的是一個日本仕女,一身紅色帶格格條紋的和服,上邊還繡著幾朵大花。這幅畫所選取的角度很有特色,畫的是一個背影,而那位留著長長的發墜的婦人則只留下了一個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