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奇跡(第4/4頁)

李語冰燃起一支煙,開始細述如煙往事:“十幾年前,我和許多大學同學一起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李虎丘額首道:“我知道,但那件事不是已經被老爺子擺平了嗎?”

“爺爺只能解決掉外面的問題。”李語冰一指自己心窩,續道:“這兒的問題卻一直都在,當年死傷了那麽多同學,作為組織者之一,時至今日卻發現當年的沖動之舉幼稚之極,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最後害人害己害國家,一想到那些永遠不能再睜眼看世界的同學,我就害怕回到國內,害怕安逸幸福的日子,我只有將革命進行到底,才會睡的著吃的下。”

李虎丘注意到她說的是睡得著吃得下,而不是睡得香吃的也香,顯然這樣的日子並不能完全釋放她心中的悔恨和愧疚。道:“原來是這樣,看意思,姐你是打算為亞非拉人民的解放事業奮鬥終身了?”

李語冰抿嘴一笑,“這樣也沒什麽不好,非洲人也是人,幫他們得到自由只是我的工作之一,治病救人也可以讓我覺得舒服些,你來的路上遇上我的遊擊隊了吧?”

李虎丘點點頭。李語冰介紹道:“我的隊伍不屬於任何國家和部落,哪裏有不平就打到哪裏,這幾年我們幫著非洲人打過法國人,荷蘭人,甚至是美國人,也還幫過美國人打過利比亞人,不為錢,就只是為了自由的信仰。”

李虎丘嘆道:“可惜自由常在高處飛,沒有力量總難免有無奈拘束時刻。”

這句話似乎說中了李語冰的心事,她重復了一遍自由常在高處飛。

姐弟二人望著山下,天近傍晚,營地升起裊裊炊煙,柴油機的轟鳴聲響起,下邊開始出現點點燈光。高價請來的,來自歐洲的打水井隊的夜班人員剛接班,開動機器繼續看似無望的努力。望著眼前運動的一個個生命,半晌的功夫他們誰也沒說話。

荒漠中晝夜溫差很大,但李語冰卻無絲毫寒意。李虎丘歪頭問:“姐,你練過什麽養生的功夫嗎?”李語冰點點頭,道:“這個營地裏有一位印度老頭,是印度北派瑜伽大師祖魯的親弟弟,多年前我就認識他了,那時候我常常心緒難寧,身體也越來越弱,後來他就介紹我拜到祖魯大師門下學習北派瑜伽。”

李虎丘看出她功夫極深,甚至已登堂入室,心裏卻不禁奇怪她是怎麽做到的。李語冰談興正濃,看出虎丘心中疑問,續道:“祖魯大師認為我的天賦一般,學習瑜伽術健身尚可,真想藉此平復心中波瀾甚至入道卻難如登天,可是那時候我已經接近發瘋的邊緣,只要能讓我忘記那些死在我面前的同學,多苦多累我都不在乎……”

人的精神需要至究極時,便能爆發出超乎尋常思維的潛力。李虎丘當日也曾因為燕子姐的離開而極於情悟於心。所以他能想象李語冰修煉瑜伽的過程。從化勁層次到絕頂宗師境界,堪稱是人體的一次蛻變。身為武道中有數人物,虎丘深知其中艱難。能做到這一點,足以說明他這位嫡親堂姐是多麽優秀。

李虎丘是來勸李語冰回心轉意的,可真正見面後他才弄明白張天鵬那樣一個巧舌如簧的家夥為何會拿她毫無辦法。他發現除了愛這個原因外,還或許因為自家這位老姐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智珠在握,任誰都難動搖的氣質。

虎丘回憶生平所遇幾位最出色的女子,落雁、李李、春暖、摩柯、甚至謝撫雲,論相貌都要勝過她,但落雁比之差了分睿智,李李在她面前更像個孩子,春暖不及她從容,摩柯遜色於她身上的隨性慈和,謝撫雲則缺了她身上的沉靜如水平易近人的韻味。

在此之前,虎丘認為憑張天鵬的人品氣度,天下沒什麽女子是他配不上的,見過老姐之後,才豁然開朗,如果一個男人真心愛上這樣一個女子,定是一輩子難放手。她仿佛是無數個不完美湊成的完美,作為女人她貌似幾乎毫無破綻。要怎樣才能打開她的心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