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血戰!誤戰?

曉風習習,殘月孤照。

李虎丘隨本部朝一行三人行至江邊公園,艾力格發出桀桀怪笑驚走野鴛鴦數對兒。都說鬼子好色,胖乎乎的本部朝卻對矮樹叢裏白花花的身子熟視無睹,反而是瘦骨嶙峋的拙火瑜伽大宗師艾力格怪笑連連,大眼珠子在深眼窩裏左右逛蕩,不夠看似的。這黑老怪骨子裏原本算不得好鳥,但他以佛家法門入武道,修為精深後漸漸修成佛性慈悲心,人格分裂成了兩個,一半是本身武者爭勝鬥霸的魔性,另一半可稱之為走火入佛。但不管是魔還是佛,賊王都見識過,絕沒有這般粗鄙低俗,色中餓鬼的德性。

四下無人,威廉斯停下腳步,回身道:“就是這裏了。”李虎丘點頭說好,雖單槍匹馬卻怡然無懼,雄視四人揚聲道:“文的武的你們只管劃下道來!”在虎丘眼中威廉斯和南蘇之流都還不夠看。有道是烏雲的背後是陽光,陷阱的邊緣暗中蹲守之人一定就是埋下陷阱者。虎丘想知道是什麽人指點他們來的,還想知道印度黑老怪是怎麽克服掉身上另一半人格的。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故此賊王才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敢單槍匹馬赴約憑的便是藝高人膽大。此舉雖有一點孟浪冒險,但也並非無端。以李虎丘今時今日的功夫,縱然面對兩大高手聯手的局面,也有九成把握脫身。

本部朝喝道:“李虎丘,你死到眼前還敢賣狂?”

李虎丘笑道:“你用嘴說肯定辦不到。”

本部朝心中已生怒意,卻不動手,反而論起武道來:“我日本五輪兵法中有得機之說,武道的最高境界便是得到大機,意思是開悟的武者。”

李虎丘道:“所謂日本兵法不過是邯鄲學步紙上談兵,還是那句話,你就是說破大天去也得靠拳頭解決問題。”

本部朝不理他說什麽,繼續說道:“貓的眼睛一瞪,老鼠就會從天花板上掉下來——它是被貓眼睛裏的神情迷住,於是記不得要逃跑,就掉下來了,尋常的武道家遭遇有大機的人,一如老鼠遇到了貓,根本連拔刀一戰的膽量都沒有。”

本部朝是個什麽成色賊王一眼便能看透,此間唯一的變數便是明顯與以往不同的拙火瑜伽大師艾力格。李虎丘一指艾力格,“你是在說他嗎?”

本部朝肅然道:“正是!”

李虎丘淡然一笑,語氣輕佻道:“雖說士別三日刮目相待,但你我都清楚,武道修行是個熬功夫的溫吞慢活兒,所謂一朝得道所得者不過是小道,艾力格先生過去是什麽成色我很清楚,以他的武道境界,縱然最近另有奇遇,但畢竟已是身在百尺竿頭上的人物,想要更進一步卻談何容易?”說罷不再理會本部朝,轉而又對威廉斯說道:“你要找的東西都在我手裏,想要拿回去不是不可以,像今晚這樣拿錢來買,想要多少都沒問題。”

這是赤裸裸的強盜邏輯,我搶你的然後拿來賣,你想要弄回去便只有拿錢來買。威廉斯怒極冷笑道:“李虎丘,別忘了那批東西是怎麽落到你手上的。”李虎丘嘻嘻笑道:“你倒先說說那些東西你的祖輩們是怎麽得到的?他們怎麽拿走的我便怎麽取回來,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威廉斯自知理虧不想做口舌之爭,語態自信道:“李虎丘,我有足夠的籌碼與你談拿回這批貨的問題,但我現在卻還不想跟你談交易,傲然的:因為我不會跟一個死人談交易。”

李虎丘嘆道:“聽你這麽說似乎已有置我於死地的把握,既然你已認準我是個死人,何不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找到我頭上的?又是如何掌握我的行蹤的?”

威廉斯當然不會蠢的直言相告,“這個問題你到了地獄裏可以去問撒旦。”

李虎丘不過是姑且一問,本不指望他會據實相告,虎丘瞥了本部朝和艾力格一眼,搖頭道:“憑他們兩個留不住我,你不如跟我說說你手裏的籌碼。”

本部朝沉聲道:“留得住留不住要打過以後才知道!”

威廉斯向後退了一步,道:“你只有能活過今晚,才有資格了解我手上的籌碼是什麽。”李虎丘道:“聽你的口氣你手上似乎不僅僅只有一個璦琿寶瓶?”威廉斯得意笑道:“李虎丘,你不必套我話,總之我所知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如果今晚你與艾力格先生單打獨鬥中逃過一劫,或許我們還有機會在華夏之外的地方碰面。”

李虎丘把手一攤,寒聲道:“既然如此,艾力格先生何不放馬過來?”

賊王話音剛落,艾力格身形一閃,橫身躍到李虎丘身前三米處,這個距離剛好不利於飛刀發揮威力,只這一個舉動便不難看出艾力格的實戰本事的確有所增強。他的功夫境界已無限接近神道,體力強過虎丘數倍,一直以來所不足的便是南派拙火瑜伽太過注重個人的修養,而不重視實戰。董兆豐點評南洋十虎時曾將他形容為雄力無雙額巨象。此刻的艾力格,就像一頭處於發情期裏狂躁異常的雄象。李虎丘深深吸了一口氣,就在這時,雄象一般的艾力格動了,闊步向前猛沖向李虎丘,他瘦長的雙腿邁開了帶著旱船似的赤足踩在大地上,發出巨大的咚咚聲,氣勢猶如巨象沖鋒!那節奏如戰鼓,每向前一步,這股氣勢便提升一點。艾力格的手臂在前,以一個奇特的姿態彎曲,枯瘦的指節蜷曲成爪,形如老龍探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