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室火豬,十年磨劍問不平

張寒松的奧迪車在前,蘇制吉普車拉著虎丘和古青鸞居中,姜半城乘一輛黑色凱迪拉克商務車帶著幾名打手殿後。出城往西駛向內蒙的烏蘭察。古青鸞坐在後座上略有不安,“我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勁?”李虎丘看著前面奧迪車,“張寒松很聰明並且十分謹慎,等會兒到地方之後你不要下車,真有什麽危險的你就自己先走。”古青鸞吃了一驚,問:“你是說張寒松已瞧出破綻?”

李虎丘意態從容說:“要不是我說了一句錢在車上,剛才在酒店時他便已向咱們發難。”東陽兇狠的:“那樣正好,一巴掌拍死他,找葛民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好歹我也在總參直屬部隊服役過。”李虎丘笑道:“你的關系硬的過楚烈?兵貴神速,咱們得趁楚烈他們找上葛民之前先一步宰了他。”東陽問:“葛家昨晚的事情會不會已經傳進葛民耳朵裏?”“這一點沒什麽可疑惑的,肯定會有人通知他。”李虎丘分析道:“不過葛民作為一師之長回家奔喪前必定要交接一下工作,他全家橫死,定會想著報仇,所以回家時多半要帶上部分心腹人馬,而辦這些事都需要時間,所以這會兒他一定還在部隊。”

春日西斜時,蒼茫雄偉的大西山輪廓漸漸清晰。奧迪車拐彎駛入一條軍事專用公路,一行人緊隨其後。在一處崗哨路障前,張寒松的司機與崗亭裏的哨兵交涉後,路障被移開,三輛車魚貫駛入,車入山中行了大約五公裏,群山懷抱中眼前閃出一片開闊地,接著是一排排營房映入眼簾。李虎丘坐在車裏認真觀察地勢路線,指著偏南方向一條山間小徑對燕東陽說:“進來的路一旦被堵死,辦完事兒可以走這條路,咱們的銀色犀牛能行不?”東陽看了一眼,點點頭說:“嗯,大概有四十度,從這走應該沒問題!”李虎丘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有時候只是領導讓怎麽幹就怎麽幹了,甚至根本沒有想過是非對錯,更談不上有意為虎作倀,操蛋的是下命令的人,所以等一會兒動起手來記得不要濫殺。”東陽不假思索說:“明白。”

營房的方向傳來嘹亮的口令聲,透過鐵柵欄編成的營房大門可以看到是新兵們正在出操,喊口令的都是老兵班長。東陽的神情有些恍惚。再堅強的男人,身上都有一處柔軟之地。東陽這輩子最難釋懷一事便是老班長陸長鵬之死。看著眼前熟悉的情景,聽到熟悉的口令聲,燕東陽不免有些觸景生情。李虎丘察覺到他的神態變化,又說:“更不能猶豫。”東陽轉臉沖虎哥一笑,說道:“怎麽會?”

張寒松從奧迪車上下來,向李虎丘招手。東陽把車停到奧迪車旁邊,李虎丘下車問道:“這就到了?”張寒松點點頭,一指營房大院說:“這裏頭是軍事禁區,沒有特殊情況不允許地方車輛隨便進入,我剛才打電話聯系過老葛,他很快會出來,一會兒咱們開車找個方便的地方談事兒。”

沒人的地方好下手嗎?老子偏要在人前宰了你。李虎丘心中已有定計,笑眯眯看著他說:“那太好了!”

張寒松不喜歡李虎丘這個表情,這年輕人的笑容和目光給他的感覺怪怪的,用簡單的笑面虎和笑裏藏刀形容都不確切,他在心裏盤算出個準確的叫法:笑裏藏道深不可測!張寒松心中打的主意是黑吃黑越吃越肥。這就像是在賭骰子,他現在是大莊家,明著大半點,暗裏更有無數作弊手段和雄厚賭本。他的對手本該是忐忑的,激動的,甚至是盲目的,任其擺布。但現在,李虎丘顯然沒有給他這種感覺。

賭博,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開盤前,人人大呼小叫,連連加注,都自以為勝券在握,開盤後,贏者興高采烈,輸的垂頭喪氣。李虎丘不是賭徒,但他喜歡開局前那短暫的沉寂,當你傾盡所有押上時,你不知道等著你的是大魚大肉,還是喝西北風。他的目的是殺人,但是只把想殺的人殺了並不代表他贏了,他還得全身而退,還不能留下手尾,至少不能讓楚烈拿到有力的證據。就好像賭徒入場贏了錢,但只有把錢揣回家才是真正贏了。

營門裏走出三個人,居中為首的大校軍官面帶愁容,兩眼通紅,闊步過來拉住張寒松的手便說:“家中突然遭遇一場變故,兄弟正準備回懷縣,但不知大哥到此什麽事?”張寒松說:“我來是想給你引薦個朋友。”詫異的反問:“你家裏出什麽事了?”

“葛師長家昨晚被人放了一把火,闔家老少三十多口盡數被燒死。”李虎丘漫步來到二人中間,笑眯眯問:“這位就是葛師長?”葛民面露驚疑憤怒之色瞪著李虎丘,點點頭,正要問你是誰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的?張寒松驚詫的看著賊王,下意識問道:“你怎麽知道老葛他們家出事兒了?”李虎丘語出驚人:“因為那件事就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