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心月狐,春日暖陽照慧心

人生無論選擇做哪一行,有個好爹都是件絕好的事情。有個好爹,就算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到最後都還有轉寰的余地。翠松園事件若非李虎丘所為,相關部門的領導早大手一揮格殺勿論了。而現在,楚烈和秦老虎只能依照程序先喊一嗓子。若是依著楚烈這一嗓子本不必要喊,跑下山去直接抓人就得了。但秦老虎不這麽看,他心裏頭根本就不想抓賊王,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想抓也抓不住,所以他特意喊了這一嗓子。秦老虎這輩子剛正不阿,活到退休了才鬧明白一件事,單純的理想很美很可愛,樹在那裏讓大夥受受教育也就行了,別當真,不然準一事無成。部委裏邊有人要抓李虎丘,有人要殺李虎丘,有人要慢慢抓,每個人的主張都跟各自的屁股坐的位置有關。除了楚烈外,沒人把翠松園案件當回事兒。

聶嘯林想走,天下沒人攔得住,正如李虎丘想跑,天下沒人追的上。所以楚烈和秦老虎下山時,剛剛在此殺害歸國華僑謝煒燁的兇手聶嘯林走了。翠松園槍殺大案的主兇李虎丘也跑了。楚烈想追被秦老虎攔住。老特委說:“追不上了,別浪費那體力,這小子回城了,咱們開車到半路上堵他去。”楚烈不滿的問:“回城的路那麽多,堵不到怎麽辦?”秦老虎笑道:“堵得到還是堵不到,咱們兩個說了不算,關鍵看領導們怎麽打算的,首都周邊幾十萬部隊,真想抓他,天羅地網撒開了,神仙也跑不了。”

這話其實已說的很露骨,意在提醒楚烈抓李虎丘這件事很復雜,上邊還存在爭議。但楚烈的身份與眾不同,就算聽明白了也未必要遵守某些潛規則。所以回去的路上他把車開的飛快,通知地方上的同志來為謝煒燁和武定一收屍,又命令他們沿途設卡配合抓捕行動,他自己駕車拉著秦老虎,連著跑了幾個路口,始終一無所獲。直到接到馬春暖的電話,才頂著一腦門子官司駕車回城。

上島咖啡廳裏,剛從蕭落雁那裏出來的馬春暖心情有點糟。趁著給蕭落雁的兒子買尿片的功夫把楚烈叫過來見一面。本來只想閑聊幾句散散火氣,可三句話沒說完便又扯到李虎丘身上,開口便罵,丫臭男人太不靠譜,是個什麽齷齪玩意兒,就不是個東西,好色無厭,缺乏責任感,總之把個馬二姐氣的恨不得掀桌子。反而令楚烈心花怒放,馬春暖罵李虎丘越狠他越高興。馬春暖喝了一杯咖啡,罵的也差不多了,轉而又開始數落楚烈和他代表的人民公安隊伍辦事不利,言外之音連楚烈都包括在內,全是飯桶。

楚烈心中不服,但也只有賠笑的份兒。這廝這輩子算折在馬春暖手裏了。馬春暖家姐妹三個,她行二。楚烈家只有他自己,但堂兄弟中他也行二。二人從小在一個大院裏住,青梅竹馬,楚烈出身帥門,人樣子長的高大英武,一身功夫尤其出眾,在同齡的大院子弟中絕對是四九城頭一號的人物,圈中無數女孩子的夢中情人。明裏暗裏向他表白過的公主級的女孩子不計其數,但楚烈弱水三千只盯著一瓢。之所以說盯而不是取,是因為馬二姐是女孩子中的異類,她向來對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子楚二公子不感冒。當馬二姑娘找楚二哥幫忙時也是笑靨如花。但只要一談到感情,立馬換副面孔:你很好,可是不適合我。楚烈把這句話翻譯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拜拜,咱倆沒戲。

女人受到男人傷害後,有的變的放蕩不羈,有的直接淪落紅塵,夜夜笙歌找人陪著睡,用放縱來滿足自己,過幾年再遇上動心的,洗盡鉛華之後又是一房賢良淑德的佳話。哎!卻不知男人其實更容易受傷,男人受到女人傷害後,有的會看破紅塵,有的狂歌痛飲,有的青燈古佛為伴,用痛苦折磨自己,拳頭砸墻,煙頭燙胳膊。女人受傷害會尋找溫暖和舒坦,這是本能也是她們的權力。男人要偽裝堅強,所以只能用更痛苦滋味來麻醉自己。不過這些楚烈都沒試過,他只是很用心的靜靜的守在那裏,依然執迷不悔的關心著馬春暖的喜怒哀樂,就算她最近經常向他探聽翠松園案的進展令他很為難也很窩火,他也只是默默承受,對她,始終如一的寵溺。

馬春暖現在是朝廷台特派中東的記者,目前正回家休假。對於她而言,台裏那些明面上的規定不過是一紙空言。台面下的潛規則更是繞著她走。所謂休假就是休多長時間,假就給多長時間。她因為知道了李李的事情為蕭落雁感到不值,所以對李虎丘的案子極感興趣。楚烈向她解釋破案進程是機密不能外泄,正感為難時,馬春暖的電話響了,蕭落雁打來的,讓她晚上別過去了。馬春暖感到奇怪,蕭落雁對兩個兒子寵若心尖兒。本來請馬春暖留宿在李宅的,就因為擔心孩子尿片不夠才大冷天的把結拜姐姐打發出來買尿片。還仔細規定了只能買某個洋牌子的。怎麽才一會兒的功夫這丫頭就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