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在天比翼,同在天涯(第2/3頁)

馬春暖決定不再繞彎子,直奔主題,問道:“你為什麽選擇了這一行?”

“哪一行?”李虎丘玩諧的看著她反問道:“古玩行嗎?”

馬春暖暗恨這廝善於裝傻,皺眉道:“當然不是!我看你是想我現在喊小雁兒過來,跟她談談那天你扮我男朋友的事情。”李虎丘其實並不在乎這件事被蕭落雁知曉,他更多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順從美女的台階下,於是立即舉手投降道:“實在是生活所迫呀,我是受了壞人拐帶才誤入歧途的。”

馬春暖狐疑的看著他,看樣子不像是真話,可馬春暖卻莫名的相信了,也許是這家夥眼中那玩諧之意裏隱藏著的不堪回首被她捕捉到了。她又問:“我聽說拐帶你走上這條路的那個人被你坑了,已經死了?”

李虎丘看著她,忽然不說話了,半晌無語,直到馬春暖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甚至開始不自信,才收回目光。口氣有些滄桑,道:“你絕對無法想象我有多希望自己從來沒有坑過那個人,多希望從沒跟那個人結下那些仇怨,我五歲就被那人抓進賊幫,之所以現在還是一個身心健全的人,只有兩個原因,一是我夠機靈,二是我遇上了一個好心的姐姐,後來姐姐死了,我的一切憧憬和夢想都終結了……那個人欠我的!我報了仇,可如果上天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我寧願繼續跟在那人身邊為虎作倀,只要姐姐能活轉就好。”

馬春暖的心動了,惻然淒涼,她本指望問一些勁爆的內容,從蛛絲馬跡中揭露這個男人的本色的。可現在她心中只剩下幾個詞:五歲,賊幫,身心健全,終結,好心的姐姐,和最後那句寧願繼續為虎作倀。她忽然覺得自己把這個男人誤解了,蕭落雁說他就像一部江湖大百科全書,有情義,有冒險,有欺騙,大情大性,花樣百出。這一瞬間馬春暖卻覺得他更是一個孤獨的男孩兒。他曾是江湖上叱咤風雲的賊王,這賊王的榮耀卻不如某位女孩一個幸福的微笑;他有著顯赫的家世,卻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小雁兒需要他來疼愛,可是誰又能知道他也需要人疼愛呢?馬春暖讓自己不再去想這個古怪的念頭。再問什麽呢?她覺得自己更想了解他了,但卻不再指望從他的口中知道什麽。

李虎丘從內心的孤獨一角中走出來,他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反常。一睜眼就看見馬春暖那雙因思潮湧動忽明忽暗的大眼睛。李虎丘覺得面前的女子一雙眼睛太深沉睿智,仿佛能看到他心裏去。這女人少惹為妙。他長身而起,說了聲去方便一下,告辭離開。尿遁,江湖廟堂賭場妓院都通用的絕技。馬春暖識破了他的意圖,卻並未阻攔,兩個人心中似有一種默契,這樣的談話不能再繼續了。

不大會兒楚烈回來了,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問:“聊什麽了?他有沒有說出張永寶偷竊博物院的動機?”

馬春暖歪頭看向身邊男人,仔細打量這張熟悉了二十余年的面孔,只如初見。他還是太簡單了,就像一碗水,一眼便可見底。雖然他是極大極漂亮的一只碗。那個李虎丘卻是個極小的玲瓏球,七孔八竅,讓人捉摸不透。

“沒有,他太滑頭了,我也問不到什麽,本以為可以幫到你……”馬春暖輕輕言道。口氣有些飄忽不定。

楚烈不是個善於從細節處觀察把握女孩子內心動向的主兒,沒有感受到馬春暖語氣中的絲絲落寞,似在問又似在自言自語道:“師父說張永寶絕不可能因為錢犯案,讓我調查的時候多了解一些細節背景,也許可以不戰而屈敵之兵,這個李虎丘知道很多內幕,可惜就是問不出來,這小子軟硬不吃,用什麽辦法對付他最有效呢?”

馬春暖忽然想到了一個詞,脫口而出:“美人計。”說完立時後悔。還好楚烈這家夥神經夠大條,居然點頭贊同,道:“嗯,回頭我就跟小雁兒說說,讓她幫著問問,哎!不是我害怕張永寶厲害,實在是圓滿大宗師的能力太驚人,如果實施強制抓捕,我擔心會有巨大傷亡。”完全是雞同鴨講,馬春暖已經將眼睛合上。

李虎丘回到蕭落雁身邊,有點心虛,決定先發制人。不等小丫頭發問,他倒先問道:“跟你的楚二哥說什麽了?”

蕭落雁沒搭理他,小手將他的大手抓過來放在左手心,右手食指調皮的在他的掌心上寫畫著什麽。幽幽道:“你有點欲蓋彌彰的嫌疑,說難聽點就是倒打一耙,轉移注意力,我跟楚二哥認識五年了,要是想有什麽早就有了,而你跟暖暖才認識了不到半個月,怎麽就那麽多話可說?上次背著我私自約會還不夠,坐飛機的功夫還不忘單獨侃兩句。”

手心被那青蔥似的指頭搔的奇癢,手心癢癢是李虎丘的罩門,非最親密的人不能知曉。李虎丘忍著癢癢,態度依然良好,笑問:“剛才沒好意思多說,也忘問她跟著楚烈瞎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