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9章 一驚再驚

跟著蔣怡也有幾年時間了,蔣怡雖然高高在上,但是禦下一向溫和,極少會用這樣的方式跟手下人說話。

在馮三身上,蔣怡還從未把話說的重過,馮三也只是見過蔣怡對其他人這樣。

而今天,蔣怡這句話,卻讓馮三有一種戰戰兢兢的感覺。

馮三還從未見過蔣怡真正的發怒,她即便心裏再如何憤怒,表現形式也僅限於此。而根據馮三的經驗,蔣怡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他,竟然說要讓他出去,就表示蔣怡已經對他非常不滿了。

馮三不明白,蔣怡為何對眼前這個少年如此客氣,哪怕就是見到江東省省委書記,也還沒見過蔣怡如此。但是,此刻顯然不是他問個明白的時候,跟著蔣怡,馮三非常清楚自己的本分,蔣怡對人客氣不假,但這並不表示他就可以逾越。對於膽敢逾越本分的人,蔣怡的手段馮三也是相當清楚的。

很多人會被蔣怡看上去猶如觀音菩薩般的外表迷惑,而實際上,真把蔣怡得罪了的人,下場通常都會很慘。蔣怡絕非善男信女,殺人這種事對她來說雖不是家常便飯,可也絕不會成為她的問題。

江湖上,蔣怡有個外號,半觀音。

這個外號並不是說蔣怡菩薩心腸,而是說她一半是觀音,一半若閻羅。當然,知道她這個外號的人並不多,馮三作為蔣怡的保鏢,自然是知道的。

盡管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馮三還是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這張桌子。

“很抱歉,許少,是我禦下不嚴。”馮三走後,蔣怡再度將她那玉蔥般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三叩,很客氣的對許半生說道。

許半生明白,蔣怡這手指三叩有個名堂,江湖上對人表示賠罪,通常會用這樣的方式。指頭也是頭,這就相當於磕頭賠罪了。江湖上有身份的人,哪怕就是把人得罪的再狠,總不可能真的跪下磕頭,甚至連鞠躬都很難做到。行走江湖,面子有時候真的大於一切。是以就產生了這種方式,既表示了自己的低頭,又維護了一定的尊嚴,不至於顏面全失。

“蔣總太客氣了,我可擔不起你這三叩。蔣總師傳紫微一脈?”蔣怡已經做到了極限,許半生自然也要客氣一番,但是他後邊這半句話,還是讓蔣怡為之大驚。

都是道門中人,對於同道中人是很敏感的,蔣怡來之前並不知道許半生也通曉術數,可進門之後一眼她就看得出來。那麽,蔣怡無法看透的許半生,能看出她與自己同出道門,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可是能夠一語道出自己是紫微一脈,那就耐人尋味了。

蔣怡略一思索,更加小心翼翼的問道:“許少如何得知我所習流派?”說話間,承認了許半生看的不錯,同時,她瞟了一眼李小語,心道這些話是不是不應該在外人面前訴說?

許半生微微一笑,道:“小語和我心脈相連,毋庸背她。蔣總身上這件衣服,幾乎是在昭告天下你是紫微傳人,我又如何看不出來?”

蔣怡略微心安,但是同時越發知道,許半生絕對是個真正的高人。

她身上的衣服是星雲圖案不假,可是即便是道門中人,能夠一眼看穿的人也並不多。道門各種流派,幾乎都有星雲傳世,各家流派的星雲圖案卻是大相徑庭。紫微一脈當然有自己獨特的星雲,但是蔣怡這件衣服上的星雲,卻是極為特殊的一種。普通道門中人,即便知道這是星雲的一種,也絕對不會知道這是紫微一脈的星雲。

由此可見,許半生即便術數造詣有限,單憑這份見識,也是絕對的高人了。

“許少博聞,不知許少師從是……?”蔣怡打了個稽首,略微有些猶豫的問到。

詢問對方師門,在江湖上很常見,但是對於道門中人,尤其是一些古隱門派的,這並不是太合規矩,所以蔣怡才會有些猶豫。

許半生倒是大大方方的說道:“太一。”

蔣怡大驚,她萬萬沒有想到,許半生竟然會是太一派的傳人。如果是說其他門派,蔣怡或許還會懷疑對方究竟是否說的真話,借著一些名門大派的名頭招搖撞騙的人雖然不多,終究還是會有的。

可是,蔣怡更加清楚,任何人都絕不敢冒充太一派的傳人。對古隱門派一無所知的人不會知道太一派的存在,而但凡對古隱門派有絲毫了解的,都絕不會有那個膽子冒充太一派的傳人。太一派在道門中的地位,就相當於孔廟在儒家的地位,是絕對容不得絲毫的褻瀆的。

尤其是太一派當代的掌教真人林淺,基本上已經是傳說級別的人物,他平素遊戲人間不假,可有人膽敢褻瀆太一派,林淺真人之怒,足以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