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 斬草除根(上)(第2/2頁)

“穆斯恩特,來,跟孔雀講講為什麽上帝是值得信仰的。”葉正淩對孔雀偶爾驚世駭俗的言語早已見怪不怪,笑著揮揮手,讓遠處欣賞瓷瓶的心腹大將穆斯恩特走過來,這位虔誠的原旨基督教徒可以很輕松地將《聖經》背下來,他似乎希望把所有的非基督教徒都拉入他的陣營。

“如果上帝是我們理解的那個不公義不善良的上帝,他會不會讓自己的兒子降在一個木匠家,忍受30年的貧窮和屈辱?”穆斯恩特一聽要談宗教,原本無聊的他頓時就來了性質,很虔誠地站在那幅壁畫下,希望能夠打動孔雀這個令他感到有點冰冷刺骨的孩子,“如果上帝是我們理解的那個不公義不善良的上帝,他會不會自己為了擔當世人的罪孽,被人把唾沫吐到他臉上,大耳刮子抽他,受盡了戲弈和侮辱?”

“狗屎!”

孔雀極其不屑地咒罵道,一點情面不都給眼前這個嘰嘰咕咕念叨了一大段的家夥。

“如果上帝是我們理解的那個不公義不善良的上帝,他會不會把人類從最屈辱、最痛苦、最殘酷的罪惡中拯救出來,自己上了那最屈辱、最痛苦、最殘酷的十字架呢?”但是陷入無止境自我陶醉中去的穆斯恩特卻絲毫感受到孔雀的不耐煩,雙眼綻放炙熱的目光,似乎看到了天堂的風景。

“白癡。”

孔雀轉身就走,顯然忍受不了這個在她眼中跟智障沒啥區別的家夥。

“是的,為義人死是少有的;為仁人死,或者有敢做的。惟有基督在我們還作罪人的時候為我們死,神的愛就在此向我們顯明了。”穆斯恩特講到深情處,幾乎都要把自己感動了,話也有點哽咽。

本已經走出去幾步的孔雀深深呼吸一下,轉身二話不說一腳把這個迷途的羔祟踹出去老遠,然後自顧自上樓。

摸了摸屁股的穆斯恩特眼神“哀怨”地望向葉正淩,而始作俑者的銀狐卻是哈哈大笑,這正是他要的效果,畢竟到了今天這種位置和境地,能夠讓葉正淩開懷的事情實在太少太少了,孔雀就成了他如今的最大樂趣所在,而且他也沒有把穆斯恩特當作外人。

見到這一幕的葉晴歌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不過見到父親那在他們面前永遠都不會出現的爽朗笑容,心酸的同時也有份作為子女的欣慰,不管他這個父親是如何的冷漠如何讓他們不喜歡,那層血濃於水的深沉感情,是掙不脫的。

“接下來我要去趟中國。”葉晴歌跟葉正淩匯報道,語氣平淡至極。

“嗯,你也是該去趟中國了,北京很多老事舊事不能都讓無道一個人承擔下來,河圖雖然也在北京,但他做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是再沒有半點回旋的余地,這樣不好,還是你去我比較放心。”葉正淩也收斂方才的那份輕松心情,當年他在北京創建炎黃俱樂部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只可惜命運始終對他都心存捉弄,每次都在即將登頂的瞬間讓他跌落。

“大哥的時候處理得怎麽樣了?”葉晴歌本不想問,但最後關頭還是忍不住開口,畢竟葉玄機始終是大哥的親生骨肉。

“他是我的兒子,自然一切是我說了算。”葉正淩霸道地一揮手,顯然不想再談這個問題。

還是這個樣子,一輩子都是這樣。

葉晴歌心中嘆了口氣,閉目靠在欄杆上,傾聽慕容雪痕的那首即興的輕靈鋼琴曲。

到了北京,一定要跟無道在大雪飄飛之際,一起在景山之巔喝杯清茶。

葉正淩走上樓,進入書房,深情凝視著那張書桌上擺放了幾十年的泛黃照片,蒼涼喃喃道:“做丈夫,興許我不輸給河圖,但做父親,我真的不如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