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決戰日

楚河及至尊紅顏隊乃至金未來，忙活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晚上都沒能找到尼諾。

魔星尼諾在成長期間，跟著楚河、婠婠等人學會了很多東西。武功、精神力應用技能、五行元素控制等等，任何人都沒對他藏私。只要是他感興趣的，只要他想學，那麽每個人都會盡心竭力地教他。

他懂得越多，實力便越強大。自保的能力便多上一分，對抗將臣的把握便大上一分。

所以現在的尼諾，若存心要躲，幾乎沒幾個人能找到他。

況且楚河、婠婠等人對尋找尼諾並不怎麽上心。大家都知道，尼諾是出去吸血增加能量了。就算找到他又能如何？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他吸活人血，又或者大義凜然地阻止他？

哪一樣都不好，最好的選擇便是扮駝鳥，眼不見心不煩。

天黑之後，一無所獲的眾人無奈返回嘉嘉大廈。

金未來流著眼淚打開大門，卻愕然發現尼諾居然神完氣足地坐在客廳中，看著電視上的少兒節目……

年輕的僵屍媽媽喜極而泣，心花怒放之余卻又氣得夠嗆。沖到兒子身邊厲聲問道：“你這一下午都上哪兒去了？”

“我一直在家啊！”頭上寸草不生的尼諾仰起頭，滿臉無辜地看著媽媽憤怒的表情：“我在練新學到地隱身術……”

“你……”金未來氣呼呼地舉起右手，作勢欲打：“那媽媽叫你時你為什麽不回答？”

尼諾繼續用無辜地眼神瞧著媽媽：“呃……隱身的時候不是不能說話嗎？一說話發出聲音。就算隱身了也沒用吖！媽媽我好餓，在家等了你好久，晚飯時間早就過去啦，我還一直等你回家做飯呢！”

“……”金未來無語了。想打兒子兩下吧。她又舍不得。最後只得象征性地敲了敲他那光亮的腦門，訓斥道：“以後無論在做什麽，媽媽叫你你必須回應一聲！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媽媽有多著急？還連累得楚叔叔他們幫著找了整整一下午……”

“噢，我知道了……”

“快向楚叔叔、明空阿姨他們道謝兼道歉！”

“噢，我知道了……”

“阿河，放任尼諾吸血合適嗎？”回到自己家，關嚴大門之後，小暄暄小聲對楚河說道：“雖然尼諾吸的都是壞人地血，可是……人家總覺得這並不合適。”

楚河搖了搖頭，默然不語。作為一個法制主義者。他原本很抵觸不經審判便直接定罪乃至處刑的作法。但是……現在他又能怎樣？

他不是救世主，不是國際主義戰士。他身上有著不少人性的陰暗面，他能以理智克制欲望，能以光明壓制黑暗。但他無法將自己變成一個純粹的，不摻一點人性之惡的“聖人”。

在“弱肉強食”作為生存法則的輪回冒險之中，在叢林法則主宰一切的位面征戰之中，國際主義的道德觀念只能被無情地剔除！

沉默良久之後，楚看著妃暄，臉上浮出一抹苦澀的笑：“拯救世界需要犧牲一小部分人。如果我不是那一小部分人中的一員。我會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應該為了全人類去死。”

“但如果我是其中一員……別人不經我同意，就讓我去死，而我又不願做出這偉大地犧牲，那麽我會殊死反抗。這就是我自私地想法。”

地藏王有言：“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

古往今來。像地藏王一樣甘願舍生取義的偉人為數不少。但楚河絕不可能成為那種人——或者說，在他沒有成為丈夫。沒有成為父親之前，他還有可能成為那樣的偉人。但是現在卻不可能了。

因為他有妻子，有兒女，有必須拯救的隊友。

所以他不能死。就算真的要他犧牲，那他也只會為了妻兒犧牲，只會為了戰友們而犧牲。

楚河就是這樣的一個普通人，就像所有不會成為偉人、聖者的普通人一樣。

所以楚河從來都不願做英雄——誰願注定做英雄，留在孤獨長空？

就好像將臣一樣。他很喜歡人類，他不希望人類滅亡。可是為了女媧，他可以逼自己發瘋，逼自己變得殘忍而冷酷。

將臣曾答應馬叮當，會滿足她三個願望。現在他還欠馬叮當兩個願望，可若馬叮當讓將臣殺死女媧，將臣會做嗎？

當然不會！將臣寧願做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也不可能為了一句承諾殺死自己的愛人。

若馬叮當以第二個願望，讓將臣不要摧毀盤古箭，將臣或許會答應，但他卻能摧毀盤古弓。若馬叮當以第三個願望，讓將臣不要摧毀盤古弓，將臣可能依然會答應——但他卻可以殺死所有能拉開盤古弓地人！

連神都有這樣復雜的私心，又何況楚河這個純正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