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劍花揮舞者(第2/4頁)

果不其然,葉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向了白清炎:“白小弟,你想啊,這個年代是什麽年代?春秋!春秋是什麽年代?一群連東北大米都沒吃過的窮逼居住的年代!火霧戰士契約後再也不會成長,能生出大姐頭那般人物的怎麽著也不會是什麽街邊的【嗶——】吧?”

雖然按照這個邏輯來看似乎是這麽回事,但是總覺得葉前輩你的論據真的很不靠譜……

“我想問一下啊。”一旁的賽利卡突然發了話,“雖然我有個火霧戰士的朋友,但是她契約時候的樣子我是沒見過,只從她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我想再確認一下,是不是某種顏色奇特的火焰大盛,席卷八方?”

“這個要看具體的紅世魔王了。”但丁答道,“有些紅世魔王不給力,有些紅世魔王愛花哨,具體問題具體討論。怎麽啦?”

“哦,那麽我們不用找了。”賽利卡點了點頭,手指指向了遠方,“那位虞軒小姐看來已經契約了,我們只要向那裏走就好了。”

“納尼?”三人一同扭頭看去。就在遠方,一道紅梅色的火焰直沖天穹,龍吟之聲不絕於耳,響徹雲霄,百裏之內都遍布著這位九州之主的鳴動。

有的人說,人的記憶就像是河流,蜿蜒曲折。如果多數人的記憶都是拿春日下潺潺流淌的小溪,那我的記憶一定是沉浸在東風中千年不化的冰河,半步也無法移動。

如果將人們的記憶再比作是一粒粒的種子,長埋地下,那麽我的記憶必定是那深埋於泥土中的鐵蓮子,上面覆滿冰雪,永世不得開花。

那麽現在,我將用我那纖細的雙手破開那層冰壁,將蓮子從深不可測的黑泥中起出,磨去最外面那層鐵殼,以耐心為肥料使其發芽,開花,最終使那被塵封千年的記憶暴露在陽光之下。

曾經有人管我叫“茵茵”,管我叫“剩女”,管我叫“大齡女博士”,管我叫……“姐”,而我知道,我誰也不是,我就是我自己。

自打我有了記憶這樣事物的那天起,我就埋首於各式各樣的書卷之中。那如同崇山峻嶺般的書卷早已超出了我的身高,我的體重,結成了一顆厚厚的繭,將我困在其中。等我從中真正破繭而出化為彩蝶的時候,卻愕然發現,世間早已布滿了冰雪,人們根本無暇顧及我這只枯葉蝶。

人生最美好的時節就這樣在書山中被磨去,我多次無比痛恨這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學識——那張破紙除了看上去比較光鮮外沒有半點作用,而那張紙中抽出的天羅地網卻早已將我的人生禁錮,只將永世與書頁為伴。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一個即將窮究一生埋首書堆的大齡剩女的哀怨,它替這個女子做出了一個看上去一定會令她滿意無比的舉動:它將女子送到了春秋時期的虞國。在這個年代裏,女子根本用不著受到任何教育;在這個年代中,女子終其一生,也不會再摸到半本書——不過這好像是廢話,這個年代蔡倫蔡公公的曾爺爺連液體都不是呢。

在我再世為人的那一天時,宮中所有的樹木都被披上了一層白霜。侍女們奔走相告,告訴我那愚蠢的新父親,翁主一定是青女降世。所有的人都歡天喜地,唯有我的臉上一片木然,全是嚴霜——這或許就是我被那些侍女稱為霜神降世的緣故。

我拿新父親雖然愚蠢,而且貪鄙,但是在習文上拿出來秒殺任何一個大學的國學教授還是不成問題的——僅限公元前655年以前的東西,不過這好像又是廢話,那個年代留下的東西實在是沒有多少,我的新父親操著滿口的山西腔古文足以將那些磚家叫獸全都弄傻。或許是為了迎合上天的意思,他使用了從鄰近國家聽來的一首歌謠中找了個應景的字作為我的名字。姬霜,或者虞霜,這便是我的名字。

時光匆匆,剛出娘胎的肉團一瞬間就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這一副好皮囊更加深了旁人認定我是青女降世的印象——反正跟他們解釋基因遺傳學說也解釋不通,由他們去吧。那些碎嘴的侍女們早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議論起我會被嫁到哪個國家去,或許是相鄰的晉國,或許是鄭國,亦或者是宋國、楚國……只有我知道,我哪兒也不會去,我會被永遠留在這裏。

虞國,始於公元前1046年,滅於公元前655年;始於周太王古公亶父之太曾孫虞仲,歿於……吾父。自打我生下來那天起,我便已明白了我的命運:作為一名亡國之姬死去。

由於只是女性的緣故,其他人對我的臉色還算尚可,這個年代又不存在什麽九龍奪嫡的戲碼——就算有,也落不到我一個婦道人家的頭上來。不過也正是由於我的身份,或許還有我的臉色,其他人都不敢和我太親近,除了我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