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殺機突現(第2/2頁)

醫生那個愁啊,臉都綠了,果斷扔給他一個小指甲剪,趕蒼蠅似的揮揮手,警告道:“以後別來了!”

葉歡露出了虛弱而滿足的笑容,三人蹣跚離去,那麽的歡天喜地…………

京城。

沈睿坐在三叔沈篤義的院子裏,仍舊一臉溫潤如玉般的淺笑,親切而不失大方。

沈篤義捧著手中一盆白綠相間的蘭花,口中嘖嘖有聲,喜愛之色,溢於言表。

沈睿坐姿很端正,像在課堂上認真聽講的小學生一般,在長輩眼裏,他一直是個彬彬有禮,極有教養和風度的乖巧孩子。

“三叔,上回您的蝴蝶蘭失手剪斷了,很可惜呢,侄兒送您的這株瓣蓮蘭,是在大理極寒的高山上采來的,當地花卉協會的人說,這株純正野生蘭花極為罕見,當地拍賣會上更是拍出了400萬的天價……”

沈篤義皺了皺眉,斥道:“閉嘴!別提錢,多好的花草,提錢汙了靈性!”

沈睿輕笑道:“是,三叔,侄兒素養不夠,倒是俗氣了。”

沈篤義凝視著手中的瓣蓮蘭花,喟嘆道:“蘭者,花中君子也。我這一生費盡心力爬到今日高位,許多事情做得不夠磊落,有時候想想,做人連這素潔幽雅的一株花草都不如,實在羞慚無地……”

沈睿一凜,坐姿不自覺的更挺拔了,神情有些凝重。他在咀嚼三叔的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是偶發感慨,還是意有所指,若是意有所指,那麽他指的是誰?是那位與家中幾位長輩鬥得昏天黑地的大伯,還是指他自己?事情做得不夠磊落到底是指什麽事?

處在沈睿這個層面,別人一句話說出來,往往不會直截了當,這也是中國官場千年來形成的規則,語言之妙,妙在含蓄內斂,喜怒不形於色,往往一句輕描淡寫看似無意的話,裏面往往蘊藏許多深意,如果不能領會,也許機會便與自己擦肩而過了。

然而沈睿還是太年輕了,二十多歲雖然已是副處級幹部,畢竟靠家族勢力的捧擡,人生閱歷官場經驗這種東西,家族卻不能給他,完全靠自己的天賦。

冥思許久,沈睿仍不解其意,於是小心翼翼道:“三叔的意思是……”

沈篤義淡淡掃他一眼,目光很快又回到手中的蘭花上,道:“我沒什麽意思。”

沈睿苦笑,家中諸多叔伯,惟獨三叔與他最為親厚,可惜三叔久浸官場,任何話都沒有一語點透的習慣,包括對他這個侄子。

不知為什麽,沈睿總覺得他與三叔之間仿佛隔了一層什麽,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遙不可及,三叔城府太深,沈睿根本把握不住他的心思。

“三叔,前些日子公安部方部長親自幹預的寧海人質案,那位劫匪的底細我已經查到了,他叫葉歡,無業遊民,市井習氣頗重,與一女子同租一室,再加上兩名男子,他們四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關系很鐵,以前葉歡靠勒索拐騙為生,目前在寧海一家中型公司上班……”

沈睿臉上又出現了溫潤的笑容:“跟三叔猜想的一樣,葉歡和那三人真的是孤兒出身,二十年前,葉歡在寧海第一人民福利院的門口被發現,有趣的是,他被丟棄的日子,正好與大伯一家流亡寧海的時間相吻合……”

沈篤義捧著蘭花的手突然一頓,接著又若無其事的繼續欣賞著。

叔侄之間沉默許久……

沈睿輕輕道:“這個葉歡十有八九便是……三叔,如果讓大伯把他接回了家裏,其後果恐怕是我們都不願看到的,趁著這事兒還剩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不如……”

沈篤義默然無聲,一雙眼睛盯著蘭花,仿佛渾然忘我的在欣賞一位絕世佳人一般。

沈睿瞧著他的反應,等了許久,臉上笑得更甜了,眼中卻閃過一抹掩飾不住的濃郁殺機。

“聽說南越的雇傭兵身手好,而且信譽更好,事成事不成都不會出賣雇主,三叔,我會辦得不留任何痕跡……”

沈篤義仍不出聲。

沈睿離開之後,沈篤義才放下手中的蘭草,望著空蕩蕩的院子嘆了口氣。

這個侄子,外表溫文有禮,可性子卻歹毒無比,像極了他的父親,凡事趕盡殺絕,實在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