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雙面女間諜(第3/8頁)

洗澡刮胡子換衣服出門上地鐵。朝陽門下車,奔至陳吉吉公司大廈樓下,發短信告知:我到了。

陳吉吉回話:到大廈左側那家星巴克等我,我很快了。

轉了一圈,找到那家星巴克,進去要了杯咖啡靠窗拐角坐下。望見窗外人來車往,美女如雲。

 

其實我對星巴克這種地方有種恐懼感,始終有點格格不入的不自在。以前總能在路過星巴克的大落地窗時看見一爺們兒坐沙發裏翻一本全是外文的雜志,面前桌上一杯咖啡,扔著手機、純皮記事本和車鑰匙,特有派,絕對招人羨慕又向往。但咱沒到這份兒上啊,手機是山寨的,沒有純皮筆記本,隨包裝的記事本還是那種印著大美人的塑料皮兒的;車鑰匙?以前有,但你說我這一自行車鑰匙就算配一個寶馬的鑰匙鏈,也不是那麽回事兒啊。

而且我覺得我這輩子也做不出夾本書到星巴克,要杯咖啡耗一下午的事兒來。我沒說這樣有啥不好,但放我身上扛不住,我還是覺得自己在家,穿大褲衩子窩沙發裏喝點茉莉花茶啊或者冰青島啊更自在。不像在星巴克,靠著落地窗坐著,舉手投足都得端著架,給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看,就好像動物園展覽似的。

所以說這人哪,要是骨子裏壓根兒就是一庶民,千萬別裝公侯貴族。你說你本身就是一個相聲和二人轉愛好者,非得買票去聽歌劇,你不是花錢找罪受麽?

扯遠了,說回來。

坐在星巴克喝咖啡等陳吉吉,無聊著目光環視,想看看這個本來應該下班回家吃完飯的時間,都是些什麽人在這種地方超越自己的情調。但目光剛環顧半軸就卡住了,一眼就瞅見了那個萊姐,她也看著我,表情沒一絲意外,還笑著對我擺擺手,看樣子是早就在盯著我看了。

我也笑著擺手,當即明白她也是在等陳吉吉的,不然哪有這麽巧的事。正猶豫要不要起身過去時,萊姐已經站起,端著咖啡走過來坐到我對面。

我點頭說你好真巧。萊姐笑,說我又攪和你倆了吧。我馬上說沒有沒有,人多熱鬧,一會兒我請你們吃飯。萊姐盯著我善意一撇嘴,賴主編還挺會說話的。

我不知道怎麽接,然後就相對無言。她弄手機我看窗外,互相使勁躲著對方眼睛,稍一疏忽對視上就訕笑一下。和不熟的人坐一起還找不到話題,在冷場中還得裝無所謂的自然,這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大概有二十多分鐘的深度冷場期,正常來說時間不久,但對我和萊姐來說,已經漫長的足以讓我們憎恨陳吉吉還沒出現了。

這期間,我們只有過一次交流——

我說:這咖啡還不錯。

萊姐說:嗯。

 

好在陳吉吉下班很順利很及時,進了星巴克就看到我們倆,比畫著勝利的手勢笑著飛快走過來,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久等了你們倆聊什麽了沒說我壞話吧之類的。我和萊姐如釋重負地站起身拿了東西準備遠離這不堪回憶之地。

出了星巴克,我長出一口氣點了根煙,余光瞄到萊姐也在做深呼吸狀,看來剛才那段時間於她於我都是一種摧殘,估計她和我在想一樣的問題——剛才不如在星巴克自己坐自己的了,但那種場合互相都發現了還不好意思不坐一起去。有時候這人哪,就是自討沒趣。

果然陳吉吉喊我接她下班是個騙局,她就是喊我來會餐的,而且早有安排,直接帶我和萊姐去了東大橋的一家東北飯館。

落座,推讓菜單點菜,陳吉吉好像心裏盛滿巨大喜悅似的,顯得很亢奮,擼著袖子露出白嫩的小臂,對我和萊姐亮眼睛:“喂喂,喝一點酒吧?”

也不知道她什麽事這麽高興,但說完這話她和萊姐相視而笑,目光閃爍,讓我瞬間開始覺得十面埋伏起來。

要了一瓶白酒,菜上,酒倒。陳吉吉說上次譚墩請那回不算,這次才是給萊姐接風,說著就舉杯,我和萊姐也舉杯,萊姐說看見了吧,我和娃娃單獨吃飯都不算,非得你也到場你們小兩口請我,才算接風。

陳吉吉紅臉,嬌嗔打萊姐:“酒菜堵不住你嘴呀!喝了!”

我已經美暈了,小兩口這詞聽著怎麽這麽美好呢?什麽陰謀詭計十面埋伏的念頭,早已經被這一句“小兩口”給趕出我腦子了。

這館子東北菜蠻地道,倆女孩有說有笑,頻頻舉杯,萊姐也一直拿我和陳吉吉開玩笑,陳吉吉就不斷害羞,我就不斷爽歪歪,這男人一旦熱戀了哪還有智商可言?喝吧!

我是男的自然不能要求她倆和我平喝,於是這一來一往的,大半瓶實際都下了我肚子。也就是在我開始有點犯暈的時候,電話響了,譚墩打來的。

接聽後直接連珠炮:“喂你好貴姓找誰打錯了幹什麽玩意兒我喝酒呢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