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老友記(第3/5頁)

其實我看得沒什麽雜念,美女誰不願意多看幾眼?但我這麽偷偷摸摸的始終像是心裏有鬼一般,終於被身後坐著的大器所察覺,當我再一次從後視鏡看過去時,看到的是大器擋在陳吉吉臉前豎起中指的熊掌。

陳吉吉低頭垂笑,付裕毫不留情地伸手調整了後視鏡,我無地自容。

大器從後座湊上來在我耳邊低語:“哎,寶,想用你的色眼吃豆腐?朝我來啊。”

我憋了半天,反口一咬:“豆腐?你?你是王致和的吧?”

 

開車先送大器回家。因為趙姨,哦,就是大器的母親現在人在西亞某國處理合資的事,這種事有時候一走就是幾個月,所以付裕早先一步奉旨取了鑰匙,收拾了房子,現在接了大器,茲要趙姨還沒回來,那豪宅就任我們為所欲為了。

大器的家庭,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父親去世得早,好在母親是個典型的女強人。早年我們還都在東北沈陽的時候,大器母親趙姨,就在五愛市場從服裝批發幹起,一個人沈陽廣州來回跑,有點實力後又倒騰過家具、建材,攢下了不小的家業。再後來,在我們畢業後相繼漂至北京之前,趙姨已經由生意上的朋友拉攏著,先一步跑到北京與人合夥搞了個規模中等的、集酒吧茶座K歌餐飲桑拿洗浴於一身的娛樂城。

當年送大器出國那次,我們都去了,趙姨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大器拉著我和付裕哽咽抽搐的,叮囑我們一定幫他多照顧他母親。我和付裕也眼淚嘩嘩,拍胸指天地誓言旦旦。

事實上,正好相反,大器越洋之後,倒是我和付裕時常被趙姨照顧,事無巨細,從不推脫,弄得我們倆報恩無門,只能逢了年節的一起帶著東西去看望,可每次拿回來的東西肯定比帶去的多。

趙姨的房子是個大躍層,雖然我常來,但每次來還都是羨慕不已,心裏總想著:什麽時候我在北京能有一套這樣的房子,別說往上躍了,往下躍半層都行。

一進門大器就嚷嚷著洗澡,號稱要用祖國的清水洗凈自己一身的洋膻,這話讓我和付裕很受用,一起拍手打節奏哼唱著《我的中國心》,目送大器上樓洗浴。

一樓大廳剩下我們三個,陳吉吉顯然是第一次來這裏,對一切都陌生的束手束腳,我和付裕常來常往習慣了,徑直到冰箱取了飲料來和她分享,坐在沙發上,打破冷場,開始親切友好地交談起來。

付裕認為,我和他都是陳吉吉兄長的老友,相信這次與陳吉吉的會面將是歷史性的,將具有深遠的意義。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我們已經高度重視陳吉吉的存在以及今後我們這些朋友關系發展中她所占據的主導地位,我們願意在相互尊重、平等互利、合作共贏的基礎上,進一步加強對話與交流,不斷增進友情互信,擴大務實交往,妥善處理有關敏感問題,推動雙方建設性合作關系健康穩定發展……

在付裕主訴,陳吉吉主聽的過程中,我借口去洗手間離開,在陽台點了根煙,拿著手機盯著屏幕猶豫——要不說這人就不能有寄托,否則就跟被線拴住了似的,心裏總也放不下;這人也不能被心理暗示,誰要每天被一件事擾著,冷不丁不擾了,肯定猛失落一下子。

我這就是,一個多星期了被鬼來電騷擾,忽然之間騷擾變交流了,我就徹底被動了,到時間了還沒被騷擾,心裏的確是空落落的。要不怎麽說這人都有個賤性呢。

發不發一條短信呢?發呢?發呢?還是發呢?

猶豫過程中,短信已經神奇地被編輯好,手指停留在發送鍵上,一不留神就按了下去。

短信內容:還在忙?天蒼蒼野忙忙啊。

看著短信發送成功的提示語,迅速安慰自己:不是蓄意的,不算主動。

一根煙抽完,對方竟然沒回話,失落之余自我安慰:一定是太忙了。不然我這從被騷擾到主動騷擾的轉換,還成了剃頭挑子,真是能讓自己臊死了。

揣了手機走回客廳,付裕和陳吉吉坐在沙發上,中間隔著一個人的位置,我沒坐中間,雖然其實很想,靠著美女近點兒算人之常情吧?可惜對方是大器的妹妹,我與付裕因為這層關系基本上就斷了塵根。朋友之妹,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抱有淫思的,畢竟人家也一口一個哥地叫著你呢,真的怎麽著了,多少有點偽亂倫的意思。

也不知道這二人剛剛都聊了什麽,坐下後搓著手,訕訕地沒話插話,問詢陳吉吉以前沒聽大器提起過她,看樣子更像第一次到大器家來似的。

陳吉吉笑得有絲苦澀為難,因為大器父親去世得早,所以這些年大器家與他父親這邊的親戚走動很少,而陳吉吉家因為多年前從東北舉家遷到四川,與之走動就更少,她與大器這哥哥的記憶也全是年幼時一起玩耍積攢下的,也是多年不見了,就連大器出國,她都因為在成都讀書沒能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