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末路第四節 空穴來風(第2/2頁)

歷年,照舊放假一天,包餃子,包小人,也被人包。

何永今年掌大灶,帶著小包工頭皮蛋,在那裏歡騰亂叫著指揮,老三罵道:“這種怪,永遠不能讓他得勢,給他根雞巴毛他都當指揮刀。”

雖沒太在意,不過傻狗好象很慘,沒有人跟他搭夥包餃子,自己又不會幹,據說最後把面和餡全倒廁所裏了,泡了兩袋方便面正吃得啼裏吐嚕響,被喝得醉醺醺的二龍過去踹翻了飯盆兒:“有肉倒了也不給別人,你他夠毒啊!”

“娛樂室”裏老高牌電視的室內天線被掰走了,氣得高則崇弄了根鐵絲支棱在那裏湊合,估計這個電視在新春佳節看聯歡晚會之前得瘋掉了。

提工以後,場面依舊是緊張混亂,有權利叫的還是歡歡地叫,有資格鬧的還是瘋瘋地鬧,而被沉澱下去的大多數人,也並沒有在沉默中爆發或者死亡,他們在沉默裏繼續沉默著,如我先前知道的一樣。

兩千零二年的第一個接見日,也是我在五大隊的最後一個接見日裏,我已經開始和家裏商量出去以後的打算了,最後的計劃是:先好好地休息兩個月再說。

我知道家裏除了心疼我,也在懷疑我迅速和社會“接軌”的能力。

接見回來,聽說又有兩個家庭被勤勞可惡的日本兒走訪了,可惜他不僅沒有收獲一分錢,還被已經接到警報信的一家野蠻地修理了一頓後,扭到派出所去了。何永興奮地說:“的,弄好了能接鬼子新收啦!”

沒關系,跟我都沒關系了。我在這裏,沒有留戀,也用不著假惺惺地思索,我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裏。一個星期內,估計我就要離開親的“五大一”了。

跟一些相幹不相幹的人,老三也好,周法宏、蔣順治也罷,該說的道別話都提前說凈了,給我的感覺是,這些人在以後都是我的鐵朋友,不論有什麽事情,只要求到他們頭上,他們都願意為我赴湯蹈火。如果相信這些的話,我肯定是腦子進水了。

不過,我總覺得還有一件事沒有辦利落。於情於理,我都該單獨去跟二龍打個招呼,告訴他一個連腳後跟都已經知道的消息:我要走了。我似乎意識到,二龍應該有什麽話要對我說。